净土宗第一祖慧远大师
大师法名慧远,俗姓贾,是雁门郡楼烦县人。
大师从小爱学习,13岁时,就跟随舅父到许昌、洛阳一带游访参学。由于大师博学六经,融会贯通,尤其精通老庄之学,因而儒门宗匠、达官显贵,没有不佩服大师的。21岁那年,大师本想南渡长江,拜当时的大学问家范宁为师,不料正赶上石虎暴死,天下大乱,去南方的路阻塞不通,大师求学之志未能如愿。当时有一佛门大德释道安,在太行恒山上建刹立寺,于像法时代弘扬佛法,声名远扬。大师有一胞弟,出家后法名慧持,从小沉默寡言,而胸襟远大,那年他18岁。于是兄弟二人改南下的志愿为北上,到受都寺,进入了道安法师的门墙。在听闻道安法师讲解《般若经》之后,大师豁然开悟,感叹道:“九流门派不同,学说众多,今日方知都是糠皮和秕子。”于是大师和胞弟,取下发簪,削发为僧,在道安法师座下,归命于佛门。”
既然有幸得闻大道,大师严肃认真的学风与众不同。常常想着,以弘扬大法为已任,因而精勤思维、读诵、受持,夜以继日。因为家穷,出门所带的钱财有限,山中又供养不足,常常缺被少衣,而兄弟二人谨慎恭敬,从不懈怠。有一僧人昙翼,经常资助他们。道安法师赞叹说:“昙翼确是知人善助。”
大师借听《般若经》所开发的智慧,生发旷劫修道、旷劫度生的大菩提心,所以神明卓越超群,认识远大深刻。道安法师常赞叹说:“能使佛道大兴于中国的,必是慧远。”
24岁时,大师就开始讲经说法。曾经有一位居士,在听讲时,提出对“实相”的疑义。大师与他反复讨论,不能明白。大师于是引用庄子的学说相比类,使那个疑惑的人顿时晓然。从此以后,道安法师特地允许大师读世俗的书。道安法师另有弟子法遇和昙微,作风才干光照四方,志愿言行清沏敏捷,对于大师都非常佩服。
当时正是东晋时期,中原动乱,如水沸腾。大师随从道安法师不得已迁流于他方。到新野时,为躲避乱兵,道安法师让大家疏散,各自找寻修行场所。临上路前,道安法师对各位弟子都谆谆教诲,唯独对大师没有一句赠言。大师跑请于师前说:“师父对他们都有训诲唯独对我没有训导、勉励,莫非是弟子不堪教训吗?”道安法师说:“对你,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。”于是道安法师与弟子道立等人上长安,大师及慧持、昙邕去荆州,在上明寺留居5年。因想起与慧永同往罗浮的约定,大师又沿着扬子江南下。经过浔阳,见庐山幽雅清净,正可安心修道,谁想却与慧永不期而遇。
原来在太元年间,慧永路过浔阳,被善信陶范留住,并为他在庐山上建造西林寺。他听说大师也到了庐山,极力挽留,邀请同住庐山,共修道业。大师看了山形地势,走到庐山东麓,用锡杖拄在地上说:“如果此处可以居住,当从土中喷出泉水”。山泉果然应手而出,涌流直下而成为小溪。大师便砍伐茅竹,建庵居住,命名为龙泉寺。这年正是东晋太元9年,大师51岁。
大师德业馨香,流布四方,追随大师的人也日益众多。大师为众人开讲《涅槃经》,感应山神显灵,不但捐助建寺木材,还动请雷雨平整山地。当时慧永对前来礼拜的江州刺史桓伊说:“远公正当弘扬大道,如今徒属众多,而四方闻名而来的仍然不断。贫僧所居住的西林寺,地方太小,住不下这许多人,怎么办呢?”桓伊听说山神的事后,对大师产生敬仰之心,上书朝廷批准建造了东林寺,命名大殿为神运殿。这年大53岁。于是造西方三圣像,开凿水池,种植莲华,并在水面上造立十二叶莲华钟,指针随波而转,指示时刻,方便修道。四方息歇狂心的出家僧侣,超尘绝俗的在家善信,闻风而至的共计123人。大家选定斋日,共结莲社,又令刘遗民作《发愿文》,刻石立碑。从此昼夜六时,念佛行道,一意西方净土。
当时王乔之等几人,作《念佛三昧诗》以明志。大师为此作序如下:
“夫称三昧者何?专思寂想之谓也。思专,则志一不分;想寂,则气虚神朗。气虚,则智悟其照;神朗,则无幽不彻。是二者,自然之玄符,会一而致用也。又诸三昧。其名甚众。功高易进,念佛为先。何者?穷玄极寂,尊号如来;体神合变,应不以方。故令入斯定者,昧然忘知,即所缘以成鉴。鉴明,则内照交映,而万象生焉。非耳目之所暨,而闻见行焉。于是灵相湛一,清明自然,元音叩心,滞情融朗。非天下之至妙,孰能与于此哉!所以奉法诸贤,咸思一揆(kui音魁,掌管、道理)之契。感寸阴之将颓,惧来储之未积,洗心法堂,整襟清向,夜分忘寝,夙兴唯勤。庶夫贞诣之功以通三乘之志。仰援超步,拔茅之兴。俯引弱进,乘策其后。以此览众篇之挥翰,岂徒文证-正+永而已哉!”
大师自从进入庐山以来,共计32年,从不出山。凡送客都以虎溪为界。
虎溪源于上方峰顶。大师与莲社道友经常在峰顶上游憩,只是苦于水源太远。一天,有人看见老虎在山顶上跑石,从此就水流不断。人们因而把它叫虎跑泉、虎溪。大师曾亲送陶渊明、陆修静二人,因时遇知已,话语相投,不知不觉过了虎溪,三人相视大笑。后世因而有一幅名画,叫虎溪三笑图。
大师神情严肃而恭敬,仪容方正有威严,凡是头一次见到大师的人,没有不心惊胆战的。曾经有一位僧人,手持一个竹制如意,想要奉献于大师。进山住了一夜,竟然不敢呈献,悄悄地留在大师座角而去。还有一位慧义法师,性情刚强,从不知惧怕。在拜访大师临上山前,对弟子慧宝说:“以前那些拜见远公的人都不过是庸才罢了,所以才望风推服,你们今天看我的。”上山后,正逢大师讲《妙法莲花经》,慧义师几次想质问,都战战兢兢,汗流浃背,竟然问不出口。出山后他对慧宝说:“远公真令人惊讶,他降伏万法、卓超大众,原来是这样的。”
当世大文豪殷仲堪担任荆州刺史,上任时路过庐山,专程上山礼敬,与大师一同到庐山北涧迎客松下,二人共谈《易经》,探求大道,整整一天,不知疲倦。殷仲堪感叹地说:“大师智慧深明,实在是难以比量!”大师也对他说:“使君的才辩,就好比山中的流泉。”后人因而把这个地方叫做聪明泉。后来桓玄征讨殷仲堪,大军路过庐山,桓玄邀请大师出虎溪相见,大师以老病为由拒绝了,桓玄只得亲自进山。他手下的人说:“以前殷仲堪进山礼敬远公,您就别礼敬他了。”桓玄答道:“岂有不礼敬之理,殷仲堪不过是个死人罢了。”等到见到大师,桓玄不自觉地屈膝礼敬。桓玄请问大师:“圣人说,父母遗赐的身体不应毁伤,为何您却削去头发?”大师答道:“为的是立身行道。”桓玄只得说对。桓玄本来还有几个问题想质问大师,却不敢再开口,只得说说征讨之事,大师不作回答。桓玄又问大师有何心愿,大师说:“愿施主安稳,愿殷仲堪也安稳无事。”桓玄出山后对手下人说:“远公真是平生所未见。”
桓玄后来以挟天子以令诸候时威势,苦苦逼请大师出山入朝,致信于大师,劝令作官。大师回信言辞正大坚定,志向牢不可拔,超逾丹石,桓玄终究没有请动大师。接着桓玄又欲淘汰众僧,教令还俗。他对手下官僚说:“出家人如果能够讲解经文、阐述义理的,能够遵循戒律、有秩序的,能够宣扬荷担大法的,可以留下。与此相违背的,全部还俗。唯有庐山是道德之人所居,不在搜减之列。”大师为此专门致书于桓玄,讲述我佛玄妙的戒律条文,及如何遵照执行,桓玄都一一听从。
成帝年幼的时候,由庾冰辅政,认为出家人应当礼拜帝王,而尚书令何充,仆射褚翌、诸葛恢等,向皇帝报告不应礼拜。朝廷大臣都赞同何充的意见、可是门下省却按照庾冰的指令予以驳回。议论纷纷,难以决定。等到桓玄到姑苏后,与庾冰的意见一样,欲令出家人礼拜帝王,并致书于大师。大师回信说:“袈裟并非朝堂之衣服,钵盂也不是庙廊的器物,出家是尘外之客,不应礼拜帝王。”于是著《出家人应礼拜帝王论》5篇。桓玄开始时非常固执,读了大师的书信后,就改变了主意。后来桓玄篡位为帝,刘裕起兵讨伐,桓玄向西逃奔,东晋安帝司马德宗从江陵回驾京师,路过庐山。辅国大臣何无忌劝大师迎接皇帝车驾,大师仍以老病为由不下山。安帝派遣使臣慰问大师,大师上书致谢并申明老病,安帝又下诏慰问作答。
庐循占据江州城时,进山拜访大师。大师因与他的父亲少年时同为书生,所以见到庐循后,十分高兴地谈论往事,从早晨到傍晚。有的僧人提醒大师说:“庐循是国家的贼寇,和他交往友好,不怕别人起疑心吗?”大师说:“我佛法中,无取无舍。有智之人自然能觉察到这一点,不值得害怕。”等到宋武征讨庐循时,他手下有人说:“远公一直在庐山,与庐循相交很厚。”宋武说:“远公是一世楷模,肯定是对谁都不分彼此。”因而派遣使者,驰马送书向大师致敬,并留下银钱米面。至此,大家方才叹服大师的高明远见。
大师因为江东经藏极缺,便派遣弟子翻越葱岭,购清梵文原本,并广传关中。此后经律出自庐山将近百卷。大师曾著《法性论》14篇,发明佛陀泥洹常住之旨。与大师同时代的汉传佛教大翻译家鸠摩罗什大师,见到文章后感叹他说,“远方边地,没有见过佛陀大经,却能如此与经文暗合道妙。佛经说,末代东方有护法菩萨,正是这位值得尊敬的仁者啊!”所以后世佛门弟子,都尊称大师为东方护法菩萨。
大师自入庐山以来,共计32年,足迹不入尘世。专志于西方净土,以澄净之心,观想极乐世界依正庄严之境。开始11年间,共有三次见到阿弥陀佛,而深沉厚道,不与人言。到义熙12年7月30日傍晚,大师在般若台东龛,刚刚出定,就见阿弥陀佛身满虚空,圆光之中,有诸化佛,观音、势至左右侍立。又见水流光明,分十四支,流注上下,演说苦、空、无常、无我之音,如《十六观经》所说。佛对大师说:“我以本愿力故,来慰告汝,汝后七日,当生我国。”又见莲社中先已往生的佛驮耶舍、慧持、慧永、刘遣民等,都在佛的两侧,上前与大师作揖,对大师说:“师父发愿在我们之前,来西方却为何这么迟。”
大师对弟子法净、慧宝说:“我从开始居住在庐山,前11年中三见佛相。今天又见到,我往生西方必定无疑了。”又说:“七日为期不算急迫。”于是卧床示现疾病,并亲自起草遣嘱如下:
“吾昔以知命之年,托业此山,自审有毕尽之期,便欲绝迹外缘,以求其志,良由性弱于断,遂令同趣相引,时贤过眷,情以类感,不觉形与运颓,今年已八十三矣!仰寻远离之诲,俯慨自负之心,徒令此生虚谢,以悼往疾之深,于今时到,露骸松林之下,即岭为坟,与土木同状,此乃古今之礼,汝等勿违,苟神理不昧,庶还其诚,大哀世尊,亦当佑之以道。”
弟子们恸哭不停,犹如父母过世。大师知道他们世情难以割舍,只得允许七日致哀,到期将随缘入灭。年岁大的弟子,请大师用豆豉酒治病,大师说:“戒律没有明文可以通融”,不同意。又请大师饮用米汁,大师说:“日已过午”,也不同意。最后用蜜水请大师饮用,大师就让他们查阅律文。没到一半,大师就溘然而逝。留下遗嘱,让弟子们将尸骨暴露存放于松林树下,以岭为坟。就象树木倒下一样,自然风化为土。弟子们不忍心如此,未能遵照大师的遗命。而与浔阳太守阮侃一道,将大师遗体葬于西岭,并砌石为塔。这年大师83岁。大文学家谢灵运,为大师作文纪念并立塔碑下。
净土宗第二祖善导大师
大师法名善导,字净业,父母不知是何许人。后世佛门弟子都尊称大师为善导和尚,说他是阿弥陀佛化身。
大师生于隋炀帝大业9年。10岁时,在密州明胜法师门下出家。开始学习《三论宗》,继而读诵《法华》、《维摩》等经。受具足戒前,大师觉得教门众多,倘若不契合自己的机宜,就可能枉费修行功夫。等到依止妙开律师受具足戒后,大师一日进入藏经处,在《大藏经》前默默祝祷后,信手从经柜中取出一本经书,仔细一看是《佛说观无量寿佛经》。大师就发愿:定当托质于莲台,栖神于净土。于是专心于此经并感叹道:“其他修行功业,道路迂徊偏僻,难以成就,唯有这一观门能速超生死,我得到了最适合自已的法门了。”自此大师常修十六观门,思惟西方胜境。
大师追慕慧远大师万古流芳的踪迹,专程前往庐山东林寺瞻礼,身心豁然,便隐居于终南山悟真寺。不几年,观想深妙,在定中尽见西方净土,宝阁、瑶池、金座等,活生生象在眼前一样。大师不觉泪流满面,举身投地,至诚礼敬。得到这种殊胜的定力之后,大师便游历名山大川,参访大德,随方度化。
大唐贞观年间,大师听说道绰禅师在晋阳开讲净土法门,设立九品道场。因而不远千里,前往请问修学要旨。道绰禅师授与大师《无量寿经》。大师执持经典,受持读诵,定中所见净土胜境,明明白白地又在目前,因而随即入定,七天七夜不起于座。当时道绰禅师年已80岁,而大师仅29岁。道绰禅师见大师入定,已得念佛三昧,问道:“道绰念佛,能不能往生?”大师说:“师父可采一茎莲华,供于佛前,行道七日。若华不凋萎,就证明能往生。”禅师依照大师所说,果然七日华不萎黄。道绰禅师深深赞叹大师,神游净土的愿力,因而又请大师再次入定观察,是否现在就能往生。大师入定后不到一小时,就回来说:“师父应当忏悔三项罪业,即得往生。第一,师父曾把佛像放在屋檐下的窗台上,自己却住于深屋,此罪必须在十方佛前忏悔;第二,师父曾役使鞭打出家人,此罪应当于四方僧前忏悔;第三,师父曾经在建造房屋时损伤虫蚁,此罪应当于一切众生前忏悔。”道绰禅师静静地回想往事,确实所说不虚,因而如法洗心忏悔。忏悔结束后,大师告诉禅师说:“师父罪业已灭,日后若有白光直照灯烛,就是师父往生之相。”后来于4月初八释迦牟尼佛圣诞日,道绰禅师在定中看见昙鸾大师乘七宝船,住于空中说:“你的净土莲华已成就,只是娑婆寿命还没尽。”接着又有化佛菩萨,飘然于空中,众人都看见了。
道绰禅师圆寂于贞观19年4月24日,世寿84岁。后人有评价道绰禅师说:“像西河禅师这样多年念佛的人,还有残罪必须忏悔,可知仅靠自己修行的力量灭罪是多么难。修行不仗佛力,罪业如何能灭。念一句阿弥陀佛名号,就能灭除80亿劫生死重罪,这一净土法门,教义是多么伟大啊!”
大师一生精进勤苦专修净土。每入佛堂,就合掌礼拜,一心念佛,非到精疲力竭不停止。虽是寒冬腊月,照样汗流浃背。从佛堂出来,就为众人演说净土法门。30余年不设别房卧室,从不上床睡卧。除洗浴之外,没有脱过衣服。以般舟、行道、方等礼佛为已任。护持戒品,丝毫不犯,30余年未曾抬眼望女人。于名利从不起心动念,远离一切嬉戏玩笑。所到之处,净身供养。饮食衣服,居士四时供养,都不自己享用,全部回向布施。好吃的东西送往斋堂供养众僧,粗恶饮食留下自用。用所接受的布施,刻写《阿弥陀佛》10万卷,绘画净土境相300余面墙壁。毁坏了的寺院、塔庙,随力营造维修,燃灯续明常年不断。三衣、瓶钵,从不劳动别人洗涮,自始至终,不改初衷。常乐于乞食,每每自责:“释迦如来,还挨家挨户去乞食,我善导是什么人,敢端坐寺院让别人供养”。每次乞食总是独自一人上路,从不搭伴,怕的是途中谈论世事,妨碍修行。大师著有一首著名的《劝化径路修行颂》:
“渐渐鸡皮鹤发,看看行步龙钟;
假饶金玉满堂,难免衰残老病;
任汝千般快乐,无常终是到来!
唯有径路修行,但念阿弥陀佛。”
有人问大师:“为什么不劝人观想念佛,而只是劝人持名念佛呢?”大师回答说:“众生障重,境细心粗,识风+场-土神飞,观难成就。是以大圣悲悯,直劝专称名字,正由称名易故,相续即生,若能念念相续,毕命为期,十即十生,百即百生。何以故?无外杂缘,得正念故,与佛本愿相应故,不违教故,顺佛语故。若舍专念,修杂念者,百中希得一二。何以故?杂缘乱动,失正念故,与佛本愿不相应故,与教相违故,不顺佛语故,系念不相续故,心不续念报佛恩故,虽作行业,常与名利相应故,近杂缘,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。此见诸方道俗,解行不同,专杂有异,但使专意作者,十即十生,修杂不至心者,千中无一。愿一切人等,善自思惟,行住坐卧,必须厉心克已,昼夜莫废,毕命为期,前念命终,后念即生,长时永劫,常受无为法乐,乃至成佛,岂不快哉。”参考译文如下:
“众生障碍深重,净土境细而众生心粗。妄念纷飞,观想念佛难以成就。所以佛陀悲怜,劝导众生直捷持佛名号,正是因为持名容易,只要能相续不断,即得往生。若能念念相续,以生命结束为期,十人称念十人往生,百人称念百人往生。为什么呢?因为外界干扰不相关,因为得到正念,因为与阿弥陀佛的本愿相应,因为不违背释迦文佛的教义,因为遵顺佛的话语。如果舍却专念佛号而杂修,百人之中难得有一二人往生。为什么呢?因为外界干扰容易动心、容易失去正念,因为与阿弥陀佛本愿不相应,因为与释迦文佛的教义相违背,因为不遵顺佛的话语、系念佛号不能相续,因为不能心中念佛相续以报佛恩,因为尽管作了许多修行功业、心中却总是挂念名利,因为喜欢攀缘外界干扰、既障碍自己也障碍别人往生的正因——专持名号。
对于这一生死大事,八方出家在家修道之人,见解、行为都不一样。有的专一,有的杂修,有的专杂相间。但只要是专意执持名号的修行者,十人修行十人往生。而杂修又不至心真修,千人修行无一人往生。愿一切众生,仔细想好,行住坐卧,必须激励自己,战胜自己,昼夜不停,以生命结束为期。如此,则临命终时,在前一念中死亡,在后一念中即得往生。从此长时永劫,常受无为法乐,以至成佛。这难道不是大快乐、大欢喜事吗?”
大师曾手著《临终正念文》如下:
“知归子致问于净业和尚曰:世之大者,莫越生死,一息不来,乃属后世,一念若错,便堕轮回。弟子累蒙开诲,念佛往生之法,其理虽明,又恐病来死至之时,心识散乱,仍虑家人惑动正念,忘失净因,伏望重示归迳之方,俾脱沉沦之苦。师曰:善哉,问也!凡人临命终时,欲得往生净土者,须先准备,不得怕死贪生,常自思念,我现在之身,多有众苦,不净恶业,种种交缠,若得舍此秽身,超生净土,受无量快乐,见佛闻法,离苦解脱,乃是称意之事,如脱臭弊之衣,得换珍御之服,放下身心,莫生恋著,才有病患,莫论轻重,便念无常,一心待尽,须嘱家人,看病人,问候人,凡来我前,但为我念佛,不得说眼前闲杂之话,家缘长短之事,亦不须软语安慰,祝愿安乐,此皆虚华无益。若病重将终,家人亲属,不得来前,垂泪哭泣,及悲叹之声,徒然惑乱心神,反使失其正念,但教记取阿弥陀佛,一时高声为我念佛,守令气尽。若有明解净土之人,频来策励,至为大幸,用此法者,决定往生无疑也。此是端的要急之旨,当信而行之。或问生平不曾念佛者,还用得否?答曰:此法僧人、俗人、未念佛人,用之皆得往生,决无疑也。余多见世人,于平常时念佛、礼拜,发愿往生西方,及到病患临终,但只怕死,都说不著往生解脱之事,直待气消命尽,识投冥界,方始十念,恰如贼去关门,济何事耶?死门事大,须是自家著力始得,若一念蹉跎,历劫受苦,谁人相代?思之!思之!奉劝世人,当以此文,帖安堂前,吃饭之处,及来往要路之间,触目惊心,免令临危忘失,若能于无事前,常以此法精进受持,是为临终大事。”参考译文如下:
“知归子居士向净业和尚提问:世间大事,没有超过生死的。只要呼吸停止,就属于下辈子了。只要一念之差,便堕入六道轮回。我几次受到您的教诲,教导我念佛往生的法门。道理我已明白,只怕临命终时,心识散乱,又担心家里人哭泣、触摸,动摇正念,忘失持佛名号这一往生正因。万望您重重开示归向净土、径路修行的方法,使我得脱沉溺轮回的苦难。净业和尚说:这个问题提得太好了!凡人临命终时,想要往生净土,必须事先作好准备?不得贪生怕死。应该经常这样想:我现在的身体,有种种苦难,以不净恶业,交相缠绕。若能舍却这个秽身,超生净土,受无穷无尽的快乐,见佛闻法,从此离苦得到解脱,这是最称心如意的事。就好比脱下臭秽破烂的衣服,换上珍贵的皇家服装一样。要放下身心,不生半点贪恋。只要一有病患,别管是轻是重,但念此身总有一死,一心一意等待命尽。还须嘱咐家人亲属,千万不能到跟前垂泪、哭泣、悲叹。不要说世间闲杂之事,说长道短也不须要安慰祝愿安康,这都是无益的空话。因为这样不但不能救命,反而惑乱心神,使临终人失去正念。应让他们只记得称念阿弥陀佛名号,全都为你高声念佛,一直到气尽(气绝之后,仍然要继续念佛六小时,不可停止,不可搬动尸体,这一点至为重要)。如果此时能有明白净土之人,不时前来鞭策激励,则是临命终人的大幸事。
用这个法门的人,临终决定往生无疑。这一法门,的确是至关重要、至为紧急的,应当相信、实行。有人问,平生没有念过佛的人,也能用这一法门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此法无论僧人、在家居士或没念过佛的人,只要实行,都能往生,不须怀疑。我见过世上许多人,他们平时也念佛、礼佛,发愿往生西方,然而到了病危临命终时,却只是怕死,丝毫不念及往生净土、永取解脱的大事,直到气消命尽,神识投到冥界,才开始十念,正好比贼走了才想起锁门。就无济于事了,生死之事最大,必须自己用劲才能得利。若有一念之差,恐怕就要历劫受苦,到那时又有什么人能代替呢?好好想清楚了!奉劝世人,应当把这篇文章,恭恭敬敬贴在堂屋前、饭桌旁及交通要道,使人人触目惊心,也免得临终时忘失。若能在身体强健的时候,经常以这一法门精进受持,专念佛名,才是真为自己的临终大事作准备啊!”
经过大师度化的比丘、比丘尼,出家及在家人,临终现出往生瑞相,以及未到临终即得念佛三昧的人,真是不可称计。持诵《阿弥陀经》的人,有达到10万遍、30万遍的。每日持佛名号的人,有1万至10万声的。有人问大师:“念佛这一善缘,能生净土吗?”大师回答:“就如你所持念,必定遂心所愿。”回答之后,大师自己念佛,念一声阿弥陀佛,就有一道光明,从大师口中发出,念十声以至百千声,则有十道以至百千道光明。
大师所住的寺院,正在绘画净土境相。一天,大师忽然催促匠人快点完工。有人问是什么缘故?大师说:“我要往生了,只能再住人间三两天了。”果然大师患上了轻微的疾病,回到自己的房间,关上房门,怡然长逝。这年大师69岁。逝后身体柔软,面色如常。众人闻到异香、听到音乐,久久方才消失。这一天,正是唐高宗永隆2年3月14日。高宗皇帝因为大师念佛口出光明,故而御赐匾额“光明寺”,所以后人也称大师为光明和尚。
净土宗第三祖承远大师
大师法名承远,其父母籍贯都不清楚。大师初始学道于成都唐公,后来又在资川诜公座下参学,最后,大师游学至荆州,拜玉泉真公为师。真公让大师居住于南岳衡山,广设教化。追随大师学佛的僧俗男女善信达万人以上。
大师刚到衡山时,住在西南岩石下面,有人布施饮食就食,无人布施时,就吃泥土、草木,穿衣也是这样。南至海边,北到幽都,来向大师求学佛道的,有的与大师相遇于悬崖边、山谷中,见大师体形瘦弱,蓬头垢面,身背柴薪,都以为是富贵人家的仆人,或是大师手下的差人,而生轻慢之心,最后才知道这就是大师。大师教化众生,全都是持名念佛法门。书写于大街小巷,刻字于山谷岩石,以大愿力,劝诱、扶助众生,迅速脱离苦海。
后来大众都背负布帛,砍伐林木,开凿石料,为大师建造寺院。大师既不拒绝也不当作一回事,听凭众人所为。寺院建成后,被唐德宗皇帝知道了,特地下诏褒奖,并赐名“弥陀寺”。从生布施凡有盈余,大师即转施于饥饿病残之人,但从不归功于自己。大师在衡山,常行般舟三昧,即在90天之内,不坐、不卧、不杂用心,专念阿弥陀佛名号。
唐朝贞元18年7月19日,大师嘱咐弟子,申明教戒,打扫干净房间,结跏趺坐,在恬静之中安然化去,世寿91岁,僧腊65年,葬于寺南之山冈,大文人柳宗元为大师作文立碑。
大师在世时,净土宗第四祖法照大师,住在庐山,在定中神游安乐世界,看见一人身穿破旧衣服,侍立在阿弥陀佛旁边。佛告诉他:“这是南岳衡山的承远。”出定之后,法照大师就到南岳寻找大师。见面之后,真的与定中所见一模一样,于是就拜大师为师,并将大师的念佛法门广传天下。法照大师后来被唐代宗拜为国师。他曾对代宗皇帝说,他的师父有至高至大的道德。皇帝知道这样的高僧大德不是诏书所能召请到的,特地南向礼拜,并亲书匾额“般舟道场。”大师修行的法门,可惜流传下来的不太详细。就大师传记所记载,知道大师是以专持名号为正行,以布施持戒为助行。
净土宗第四祖法照大师
大师法名法照,不知是何许人。原本住在庐山,修念佛三昧。一天,大师在定中神游极乐世界,见一僧人穿破旧衣服,侍立在阿弥陀佛左右。佛告他说:“这是衡山的承远。”大师出定后,立即上衡山求见,在悬崖下见到承远大师,与极乐世界所见到的衣服形状一模一样。大师于是就拜承远大师为师,在衡山弥陀台般舟道场精修净业。当时衡山的念佛道场,是江南佛门的最兴盛的道场,追随承远大师而得到度化人,数以万计。大师既然得到承远大师的真传,便于唐朝大历元年4月,过长安,在章敬寺净土院,依据《无量寿经》,编撰《五会念佛法事赞》。
第二年,大师住于衡州云峰寺。一天,大师正在斋堂用饭,于钵中忽然看见五色祥云,云中有一寺院,寺院东北有座大山,山中有一沟涧,涧北有石门,石门过去五六里,又有一寺,金榜上写着“大圣竹林寺”五个大字。过了一些时候,在用斋时,大师又从钵中看见五色云,云中有几座寺院,所有一切水池高台楼观,纯是金色世界,上万的菩萨在那里自在随意行动,具有诸佛庄严清净国土的种种妙相。大师欢喜异常,就寻访请问于善知识。有两个僧人,法名嘉延、昙晖对他说:“圣人神通变化,不能以凡情测度。但从山川形势看,象是五台山。”
大历4年结夏安居时,大师在湖东寺开办五会念佛道场90天。至6月2日未时(下午1——3点),感应祥云弥覆,在云端中现出楼阁,阁上有几位梵僧,身高一丈有余,手执锡杖,经行修道。又见阿弥陀佛与二菩萨,身形高大,等如虚空。衡山全城,当时没有人不见到的。每个人都焚香礼拜。直到酉时(下午5——7点),圣像才隐去。6月底,大师在道场外,遇到一位老人,对他说:“你曾发愿要去金色世界,礼拜瞻仰文殊大圣,为什么现在还不走?”大师说:“时事动荡,道路艰难,无法上路。”老人说:“只管早去,路上决不会有困难。”说完,就不见了。大师惊异非常,郑重进入道场,诚心发愿:愿以此身,奉献于瞻仰礼拜文殊大圣,夏天结束就起身,任凭火烧冰冻,决不退转。至8月13日,大师就和几位同志从南岳出发,一路之上果然毫无阻碍。
大历5年4月5日,大师一行到达五台县,远远就望见佛光寺南边,有几道白光。6日,他们抵达佛光寺,境界果然与大师在钵中所看见的毫无差别。这夜四更,又有异光从北山下来,直射于大师身上。大师连忙进入念佛堂,请问此事有什么吉祥?有一僧人回答说:“这是文殊大圣的不思议光,常常照注有缘众生。”大师听说后,随即身披袈裟,手持锡杖,威仪无缺;朝着发光的地方,向东北走了50里。见一座山,山下有一沟涧,涧北有一石门。门边有二位童子,年约八九岁,面貌端正。一人自称善财,一人自称难陀,引导大师进入石门。向北行走约5里,见一金门楼,走到门楼下,才看见是一座寺院,金榜题字:“大圣竹林寺”,与钵中所看见的完全一样。寺院方圆有20里,共计120处院落,每处院落都有庄严的宝塔。都是黄金为地,金渠流水,华台玉树,充满其中。
大师进入寺中,到讲堂内,见文殊菩萨在西,普贤菩萨在东,坐于师子之座,万众围绕,正在说法,法音历历可听。大师在二位菩萨面前,至诚礼敬之后,问:“末法时代,凡夫与圣人相距遥远,知识狭隘、陋劣、障碍,污垢尤其深重,众生本来具有的佛性无法显现出来。修学佛法,可是佛法博大深广就象大海一样,不知末法时代,修习哪种法门最为紧要、最为当机?愿大圣为我解说,断我疑惑!”文殊菩萨回答说:“象你这样,现在念佛,正是时候,一切修行门中没有一门能超过念佛法门的,还有一门是供养三宝,这是福慧双修,此之二门,最为径要。为什么呢?我于过去劫中,因观佛故,因念佛故,因供养故,得一切种智。所以一切诸法,般若波罗密多,甚深禅定,乃至诸佛,皆从念佛而生。故知念佛,是诸法之王。汝当常念阿弥陀佛,勿使休息。”大师问:“应当怎样念佛?”文殊菩萨说:“此世界西,有阿弥陀佛,彼佛愿力,不可思议,汝当不断地念,令无间断,命终之后决定往生,永不退转。”
说完,文殊、普贤二位大圣,同时伸出金色手臂,为大师摩顶授记:“汝以念佛故,不久当证无上正等菩提。若善男女等,愿快速得成佛者,无过念佛,则能速证无上菩提。”当时二位菩萨各说偈语,大师听闻之后,欢喜非常,踊跃作礼,疑惑之网尽除。文殊菩萨又说:“汝可到诸菩萨院巡礼,以承受教授。”大师听从大圣教诲,一处接一处,依次巡礼,请教各位菩萨。而后到七宝华园,见花开果满,大小如碗。大师摘取而食,感觉身意泰然。从园中出来,又到二位大圣前,作礼辞退。二位童子将大师送出寺门,大师低头作礼。抬头时,寺院菩萨就都不见了。大师心中怅然,悲欣交集,立了一块石头作为标记。
4月8日,大师到五台华严寺般若院西楼下安居。13日,大师与50余位僧人,一同前往金刚窟巡礼,来到无著大师拜见文殊大圣的地方,虔诚礼敬三十五佛。大师礼敬刚满10遍,就见脚下广博、庄严、清净,琉璃宫殿中,文殊、普贤二位大圣与上万菩萨,俱在一处。大师见到之后,深感庆幸、欢喜。随后,大师就与众僧回归华严寺。这夜三更,在华严院西楼上,大师忽然看见寺院东面悬崖沟壑边上,有5盏圣灯,大小一尺。大师心中暗暗祝愿,愿圣灯分为百盏,住立一面。圣灯果然如大师所愿。大师又祝愿,愿化为千炬。圣灯也如大师所愿,分化排列,行行相对,漫山遍野。圣灯激发了大师的热诚,独自一人,在深夜中再往金刚窟,心中有愿,愿见文殊大圣。走到半路,天已大亮,圣灯隐去。大师责备自己,举身扑地。忽见一位梵僧,身高七尺多,自称是佛陀波利。
佛陀波利,汉语的意思叫觉护,是北印度17页第13行宾国人。唐高宗仪凤元年,他来朝拜五台山,感应文殊菩萨示化成老人,让他回印度取《佛顶尊胜陀罗尼》,来中国翻译流通。永淳元年,他取回梵文经本到长安,后来就隐居于五台山金刚窟。就在如今的永兴龙首岗,还有波利尊者的舍利骨塔。
当时佛陀波利尊者对大师说:“师父如此不辞劳苦,有什么愿望吗?”大师回答说:“愿见文殊菩萨。”尊者说:“若是志愿坚定真实,就把鞋脱下,我让你在咫尺之间得见大圣。”大师就脱下鞋子,闭目净思,顷刻之间已进入金刚窟内。只见一座寺院,黄金匾额上题着“金刚般若寺”五个大字。寺内建筑,都是用叫不出名字的珍宝装饰而成,光明闪烁。楼观繁复重叠,殿宇连绵不断,屏风精致,铃铎交鸣,院落大约有200余所。有的地方还有藏珍楼,里面供着《金刚般若》等一切经法。寺院中的人物,身形魁伟,不是人间所常见的模样。文殊大圣,在众人的拥簇之中,分外尊严。在大圣慰问劳苦并饮食之后,波利尊者将大师引出寺院。大师乞求留住于寺内,尊者说不行,安慰他说,努力精进修行,再来就能留下了。大师回到原处,穿上鞋,回视波利尊者,已隐身去了。
12月初一,大师在华严寺入念佛道场,绝食念佛,发誓就此往生净土。到第七天初夜分,正念佛时,见一位梵僧,到道场来,对他说:“你所看见的五台山圣境,为什么不说出来?为什么不留传给后人?”说完就隐去了。大师心里有点惊奇。第二天申时(下午3——5点),大师正在念佛诵经时,又见一位梵僧,约有80多岁,神色严峻,对大师说:“师父所看见的五台山灵异境相,应该普示众生,使他们大家发菩提心,获得大利益。为什么不说呢?”大师说:“我确实没有隐瞒圣境与大道的心,只是恐怕有人听说后怀疑、诽谤。”梵僧说:“像文殊菩萨这样的大圣人,现在就在五台,尚且招人诽谤,你有什么可怕担心的。但能使众生听闻之后,发菩提心,像敲击涂毒鼓,使远近听到的人都中毒一样,不过是让众生与文殊大圣结缘罢了。”大师听从梵僧的指教,仔细回忆所见所闻,认真记录,流传于世。
大历6年正月,江东僧人慧从,与五台山华严寺僧人崇晖、明谦等30余人,随从大师到金刚窟的处所,及大师立石标记的地方,瞻仰前日圣人踪迹。大家都仰望圣人,悲从中来。就在大家徘徊之间,忽然听到清雅嘹亮的钟声,一声接着一声,历历分明。众人竦然起敬,都知道大师所看见的并非虚幻。大家都感叹大师、与大圣多生累劫的宿缘,才能这样幸运,同游圣地。因而在精舍屋壁上书写记录,好让一切有缘众生能够见闻,同发胜进的心。后来,人们在大师所见的“大圣竹林寺”金榜题字的地方,也就是华严寺南15里,在中台山麓中,建造了一座庄严、精致、秀丽的寺院,取名竹林寺。
至大历12年9月13日,大师与他的弟子8人:纯一、惟秀、皈政、智远、沙弥僧惟英、优婆塞、张希俊、童子如静等,在五台山东台,看见白光三四道,接着有五色云起,云上有一圆光,光为红色,只见文殊菩萨乘坐青毛狮子,涌现在圆光中,大家目所共睹,非常清晰。接着天上小雪霏霏,圆光散发,漫山遍野。
大师屡次见到灵异,念佛也更加精进恳切。在有一月夜里,大师在定中,见梵僧佛陀波利尊者对他说:“你的莲华已成就,三年后就开。”到这一天,大师对众人说:“我走了,”就端坐而逝。
大师曾在并州用五会念佛法门教化众生。皇帝在长安城皇宫中,常常听到东北方有念佛声,派遣使者寻声找到太原(即并州),果然看见大师在劝人念佛,便诏请入都,封为国师,教宫人五会念佛。唐代宗大历年间及唐德宗兴元元年,皇帝又两次将大师诏请入宫,教五会念佛,人们都称大师为五会法师。大师所著书籍,有《大圣竹林寺记》一卷,《五会念佛广法事仪赞》三卷,《五会念佛略法事仪赞》一卷。
净土宗第五祖少康大师
大师法名少康,俗姓周,缙云仙都山人。大师出生后一直不说话,7岁随母亲到灵山寺拜佛,母亲问:“我儿认得佛爷吗?”大师忽然发声说:“是释迦牟尼佛。”父母悲喜交加,就施舍他出家为僧。到15岁,即通晓《法华》、《楞严》等五部大经。
唐朝贞元初年,大师到洛阳白马寺,见殿中文字放光,顺光探寻,是净宗二祖善导大师的《西方化导文》。大师欣喜地祝告:“如果我与净土有缘,愿此文再现光明。”刚说完,光明果然重新闪烁,而且在光中隐隐现出化佛菩萨。大师就发誓说:“劫石可以磨灭,我的大愿不能改变。”接着,大师就到长安光明寺善导和尚影堂,礼敬二祖。瞻仰之间,忽然看见善导大师的遗像化成佛身,上升空中对少康大师说:“你依照我的教导,广度有情,他日功成之时,必生净土。”
听了这话,少康大师似乎有所证悟。于是南下江陵,准备到果愿寺。半路上遇到一位法师,对他说:“你想要度化众生,应当去新定(即浙江建德县),你的法缘在那儿。”说完,转身之间就不见人了。大师于是改变路线,直入新定。开始没有一人相识,也没有一人听从大师的度化。大师以坚苦卓绝的意志,乞化银钱,引诱儿童念佛:凡念佛一声,给予一钱。一月之后,儿童念佛领钱的渐渐多起来,就念佛十声,给予一钱。如是一年时间,新定人无论男女老少,看见大师就称阿弥陀佛。念佛之声,遍于大街小巷。
贞元10年,大师在乌龙山修筑三级高坛,建立净土道场。每到十斋日,善男信女都到道场,将近三千人,都是大师所度化。大师每次升法座,高声念佛,三千人和声共念。大师每念一声佛,众人就见一尊化佛从大师口中而出,念十声佛,则有十尊化佛,就如联珠相似。大师说:“你们看见佛了吗?凡是看见佛的,必定往生。”众人既高兴又放心。
贞元21年10月,大师嘱咐僧俗弟子说:“对于西方净土,要时时增进信愿;对于娑婆世界,要时时起厌离心。你们此时能见我光明,真是我佛弟子。”说完,大师放出数道异光,就静静地往生了。因为大师的塔庙建在台严,故号台严法师。
净土宗第六祖永明延寿大师
大师法名延寿,字冲元,钱塘人,俗姓王。自小就开始诵《法华经》。钱王文穆时期,大师尚未出家,为税务官。借此方便,多用国税买放生灵。因盗用国库,其罪当死,已押付刑场。钱王信佛,派人悄悄查看,若面色不变就放了他。大师果然面色如常。
释放之后,大师就投归四明寺翠严禅师出家,接着又参访天台宗韶国师,大彻大悟,从而成为禅门法眼宗正传嫡孙。大师于国清寺修行“法华忏”中,见观世音菩萨以甘露灌入口中,因此获得大辩才。大师既想禅观精修,又有弘扬净土的宿愿,一时难以决断。于是登上天台宗祖师智者大师的禅院,作了两个阄,一个写一心禅定,一个写万善庄严净土。作好之后,大师深心精诚祈祷,连续7天拈阄,都是净土。大师从此一心一意修净业,日课佛名10万声。
建隆2年,忠懿王请大师进住慧日永明寺,赐号智觉禅师。入住永明寺后,大师白天的修行功课有108件,夜里另到一峰行道念佛,经常有人听到天乐飘渺。大师诵《法华经》,一生累积共13000部。在永明寺居住15年,教导弟子1700人。常常为人授菩萨戒,为鬼神施食,买放生命,并回向净土。大师曾手著《宗镜录》100卷,融会天台、贤首、慈恩各宗同入心宗。又著《万善同归集》三卷,指归净土,切中心要。现略录如下:
问:唯心净土,周遍十方,何得托质莲台,寄形安养,而兴取舍之念,岂达无生之门?欣厌情生,何成平等?答:唯心净土者,了心方生。《如来不思议境界经》云:三世一切诸佛,皆唯心量,得随顺忍。或入初地,舍身速生极乐佛土。故知识心方生唯心净土,著境只堕所缘境中。既明因果无差,乃知心外无法。又平等之门,无生之旨,虽即仰教生信,其奈力量未充,观浅心浮,境强习重,须生佛国,以仗胜缘,忍力易成,速行菩萨道。《十疑云》云:智者炽然求生净土,达生体不可得,即是真无生。此谓心净故,即佛土净。愚者为生所缚,闻生即作生解,闻无生即作无生解。不知生即无生,无生即生。不达此理,横相是非,此是谤法邪见人也。
问:心外无法,佛不去来,何有见佛及来迎之事。答:唯心念佛,与唯心观,遍该万法。既了境唯心,了心即佛,故随所念,无非佛矣。《般舟经》云:如人梦见七宝,亲属欢喜。觉已追念,不知在何处,如是念佛。此喻唯心所作,即有而空,故无来去。又如幻非实,则心佛两忘。而不无幻相,则不坏心佛。空有无碍,即无去来,不妨普见。见即无见,常契中道。是以佛实不来,心亦不去,感应道交,唯心自见。如造罪众生,感地狱相。《唯识论》云,一切如地狱,同见狱卒等,能为逼害事,故皆是罪人恶业心现,并无心外铜狗铁蛇等事。世间一切事法,亦复如是。然彼遮那佛土,非局东西。若正解了然,习累俱殄(tian音天,灭绝),理量双备,亲证无生者,则可。初心之人,何可妄效。
问:“《观经》明十六观门,皆是摄心修定,观佛相好,谛了圆明,方阶净域,如何散心而能化往。答:九品经文,自有升降。上下该摄,不出二心。一定心,如修习定观,上品往生。二专心,但念名号,众善资熏,回向发愿,得成末品,仍须一生归命,尽报精修。坐卧之间,常面西向。当行道礼敬之际,念佛发愿之时,恳苦翘诚,无诸异念。如就刑狱,若在狴(bi音毕,临狱)牢,怨贼所追,水火所逼,一心求救,愿脱苦轮,速证无生,广度含识,绍隆三宝,誓报四恩。如斯志诚,必不虚弃。如或言行不称,信力轻微,无念念相续之心,有数数间断之意。恃此懈怠,临终望生,但为业障所牵,恐难值其善友。风火逼迫,正念不成。何以故,如今是因,临终是果,应须因实,果则不虚。声和则响顺,形直则影端也。如要临终十念成就,但预办津梁,合集功德。回向此时,念念不亏,即无虑矣。
夫善恶二轮,苦乐二报,皆三业所造,四缘所生,六因所成,五果所摄。若一念心嗔恚邪淫,即地狱业。悭贪不舍,即饿鬼业。愚痴暗蔽,即畜生业。我慢贡高,即修罗业。坚持五戒,即人业。精修十善,即天业。证悟人空,即声闻业。知缘性离,即缘觉业。六度齐修,即营养品业。真慈平等,即佛业。若心净,即香台宝树,净刹化生。心垢,则丘陵坑坎,秽土禀质。皆是等伦之果,能感增上之缘。是以离自心原,更无别体。欲得净果,但行净因。如水性趋下,火性腾上,势数如是,何足疑焉。”参考译文如下:
问:唯心净土,遍布在十方,又怎能托质莲台,寄身形于西方极乐世界呢?而心中生出舍离娑婆、欣取极乐的念头,又怎能进入‘无生’之门呢?生出欣厌的情计,又怎能成就‘平等’心呢?
答:所谓唯心净土,明心见性后方能证得。《如来不思议境界经》讲到:三世一切诸佛,都‘唯心’包太虚之量,才得随顺忍。或先进入初地菩萨之位,舍身速生极乐佛土,进而了知‘识心’即‘真心’,真妄不二,方能悟入唯心净土。那些执著于境缘的人,只能堕入所缘的境遇之中。只有明了因果‘不虚’之理,才真正了知‘心外无法。’至于要进入‘平等’之门,明了‘无生’之旨,虽已信仰佛教而生信心,无奈自己的力量不足,观照功夫不深,信心不实,周围环境诱惑太强,自己的习气又太重,必须先带业往生弥陀佛国,依靠弥陀的大愿、大行的殊胜因缘,这样在佛力加持下,才容易成就忍力,加速修菩萨‘六度’之道,证‘无生法忍’。
《十疑论》讲到:有智慧的人断然求生西方净土,他通达众生的色身是了不可得的,就是‘真无生’,就是心净,也就是佛土净的缘故。愚昧的人为‘生’所束缚,听到‘生’就以为是‘出生’,听到‘无生’就以为是‘没有出生’。岂不知‘生’就是‘无生,’‘无生’就是‘生’,不通达这种义理的人,横生种种是非之谈,实是谤法的邪见。
问:既说心外无法,佛又不去不来,怎么会有见佛,以及临终佛来接引的事呢?
答:唯心念佛,唯心观想,万法‘唯心’。万法心造,心现万法,既明了境缘是‘唯心’,应该明了佛也就是心。所以随心所念的地方无不都是佛。
《般舟经》讲到:象一个人做梦见到七宝,亲属都很欢喜,一觉醒后回忆梦境,不知七宝在哪里,这一做梦的比喻,梦中的一切境遇就是‘唯心所作,’念佛见佛也是这样,‘有’就是‘空’,看来是有,其实是空的,无去亦无来,既如梦幻并非实事,则心,佛‘能所’两忘。既不是没有梦幻的事相,也不违背即心即佛的理体,理是真空,相是幻有,对‘空’、‘有’都没有妨碍,也就没有去、来,这才正常地契入中道。这就是‘佛实不来,’心亦不去,而只是感应道交,唯心自见吧了。(见佛以及佛来接引)犹如造罪的众生感受到地狱相一样。《唯识论》讲到:一切象在地狱中的罪犯,见到狱卒等在做逼迫罪犯的刑罚,其实都是这些罪人自己的恶业心变现的。心外并没有铜烙,恶犬,铁枷,毒蛇等刑罚的事。世间的一切事,一切法,亦都是‘唯心所现,唯识所变’的。然而那个遮那佛土并不局限于东方或西方,若能了然地正确理解佛的正知正见,灭绝无始劫来的习气,从义理上,心量上都圆满具足,亲识‘无生’的人,就可证得‘心佛不二,心作心是’。对于初发心的人来说,怎么可以妄想仿效呢?须知‘理可圆解,事必渐修’。
问:《观经》阐明十六观之法门,都是摄心于一境以修禅定,观佛相好无量,圆满具足,了了分明,方得往生净土,为什么散乱心也能受度化而往生呢?
答:《观经》中三辈九品往生自有上下次第。上自等觉菩萨,下至地狱众生一概摄受,但有等级的分别,这等级不出二心,其一是‘空心’,如修习禅定观想的,上品往生。其二是‘专心’,但念弥陀名号,勤修善业,不断熏习,回向发愿,得成于下品,但仍须一生归命,尽此报身精进修行,或坐或卧,常面向西方,在行道礼敬诸佛与念佛发愿时,当恳切勤苦真诚忏悔,没有其它任何杂念。往生的迫切之心,犹如身处狱中受刑,怨家盗贼追杀,洪水大火逼身,一心求救,愿了脱轮回之苦,为速证‘无生’,普度众生,弘扬三宝,誓报四恩,象这样至诚的志向,必得往生。如果言行不一,信力轻微,没有念念相续之心,又常常间断夹杂。平时保持有这种懈怠的状况,临终时想要往生,但往往为业障所牵引,又怕难遇善识及时提醒,在风火逼迫的临终之时,就不能成就往生的正念。为什么呢?因为平时的念佛功夫是因,临终的受用是果,声音和则回响顺;形体直则影子端。如果要临终十念成就往生,必须预先准备好资粮,平时功夫得加积累功德,时时回向,念念相续,就往生没有问题了。
讲到善恶六道轮回,苦乐两种报应,都是三恶业(贪瞋痴)和修净业所造;四象(报恩、报怨、讨债、还债)所生;六因(十善、五戒、愚痴,悭贪、瞋恚、傲慢)所成;五果(天界、人界、畜生界、饿鬼界、地狱界)报摄,起心动念是嗔恚邪淫,就是造地狱业;悭贪不舍就是饿鬼业;愚痴暗蔽就是畜生业,贡高我慢就是修罗业;知十二因缘,修出离生死就是缘觉业;知四圣谛法、断见思,就是声闻业;六度齐修就是菩萨业;真如慈悲清净、平等、正觉就是佛业。如果一心清净,就能在香台宝树的西方净刹中莲花化生,花开见佛。如果心垢,就只能在丘陵坑坎的秽土中寄生,同样都会有结果,有的就能感应佛的增上之缘,一切都离不开‘自心’的原由,并没有别的性体。
要想得往生净土之果,必须修持‘净业’为因,犹如水往下流,火往上升,势所必然,有什么可疑的呢?
大师有一首最为著名的偈语——《禅净四料简》:
“有禅无净土,十人九蹉路,
阴境若现前,瞥尔随他去;
无禅有净土,万修万人去;
但得见弥陀,何愁不开悟;
有禅有净土,犹如带角虎,
现世为人师,来世作佛祖;
无禅无净土,铁床并铜柱,
万劫与千生,没个人依估。”
开宝8年2月26日早晨,大师焚香之后告别大众,结跏趺坐而化去,这年大师72岁。后来有一僧人从临川来,在大师塔庙旋绕礼拜念佛整整一年,别人问其缘故,他说:“我在病中下入阴间,见阎王殿左面供着一个和尚像,阎王精勤礼拜。我请问他是何人,说是杭州永明延寿禅师,已上品上生于西方净土了。阎王尊重大师道德高妙,所以我才不停地顶礼膜拜。”
净土宗第七祖省常大师
大师法名省常。字造微,俗姓颜,是浙江钱塘人。
大师7岁出家,17岁受具足戒,戒行严谨,精通《大乘起信论》,修行天台宗止观法门。宋朝淳化年间,大师住于杭州西湖昭庆寺,专修净业。因仰慕净宗初祖庐山慧远大师的风范,与同修多人共结莲社。刻阿弥陀佛像之后,大师又刺血书写《华严经净行品》,每书一字,三拜佛,三绕佛,三称佛名,且刊版印行千卷,布施于千人。于是改莲社为净行社,率领众人念佛。当时入社的达官文人,以宰相文正公王旦为首,共计120人,都在大师座下执弟子之礼,入社的僧人近千人。宋朝天禧4年正月12日,大师端坐念佛时,说了一声“佛来了”,就安静地往生了。众人都看见大地变成金色,过了好一会儿才隐去。这年大师62岁。
翰林院承旨宋白,在为大师撰写的碑文中写到:“慧远大师处于动荡时期,入莲社的多半是隐居之士。省常上人处于太平顺世,入净社的多是富贵贤人”,等等。翰林学士苏易简为大师印行《净行品》作序说:“我当布散头发让大师足踏而过,剜身燃灯向大师请法。”当时大师度化传法之盛况,国人对大师推崇之高,由此可见一斑。
净土宗第八祖莲池大师
大师法名补-卜+朱宏,字佛慧,号莲池。莲池二字,正表明了大师的平生志愿。
大师俗家姓沈,是杭州仁和人,世代都是名门望族。大师父亲名德鉴,号明斋先生,母亲周氏。大师从小就异常聪颖,而且对世间繁华十分淡泊。
17岁那年,大师考中秀才,入县学读书,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,品学兼优,名重一时,自觉考举人,中进士,犹如捡石头一样容易。当时大师邻居有个老婆婆,每日念佛数千,大师问她为什么,她回答说:“我死去的丈夫持佛名号,临终无病,与人拱手作揖就走了,故而知道念佛功德不可思议。”大师听后,从此归心于净土,自书“生死事大”四个字,贴在案角床头。且家中戒杀生,祭祀祖先都用素食。
大师元配夫人张氏,生下一子后,子母相继而死。大师本无意续娶,但因母命难违,只得又与汤氏议婚。汤氏本是贫家女,而且长期吃素。有一个富贵人家,想要大师作女婿,就暗地里散布谣言,说汤氏的坏话。哪知大师听到后,反而立即成婚。大师的本意,只是为了能够有个名义夫妻罢了。
大师27岁那年,父亲去世。31岁那年,母亲去世。大师哭泣着说:“父母之恩,无量无边。现在正应该是我报恩的时候啊!”从这时起,大师就有了出家之心。
明朝嘉庆乙丑年除夕那天,大师让汤氏沏茶,茶杯刚放进茶盘里就裂开了。大师笑着说:“因缘没有不散的道理。”初三早上,大师和汤氏诀别,说:“恩爱无常,生死谁也替不得谁。我走啦,你自己决定自己的事吧。”汤氏回答说:“夫君先走,我随后出家。”于是大师作《七笔勾词》,投归性天理和尚削发,不久又从昭庆寺无尘玉律师受具足戒。住了几天之后,大师即独自一人游历四方,遍参善知识。
游五台山时,大师感应文殊菩萨放光,并到伏牛随众练魔。入京师,大师参访遍融、笑岩二位大德,在他们的开示中,受益非浅。离开京师走到东昌时,大师忽然有所开悟,作偈如下:
“二十年前事可疑,三千里外遇何奇,焚香掷戟浑如梦,魔佛空争是与非。”
大师因母亲丧服未满,故而怀抱母亲灵骨遍游四方,凡就餐即供养,凡住宿必奉敬,哀思如此深重。当走到南京瓦官寺时,大师一病几死。正欲举火荼毗时,大师微微地说了一句:“我还有一口气,”方才停止。病好之后,大师南归越地(即渐江东部),曾经五次参加坐禅法会,始终也不知左右邻僧的法名。
隆庆幸未年间,大师乞食梵村,见云栖这个地方山水幽寂,产生了终老于此的志愿。此山本是已故高僧伏虎禅师所居寺庙遗址。居土杨国柱、陈如玉等,为大师建造茅屋三间以避风雨。大师独自一人,住于寒山岩岭。曾绝食七日,跌坐于岩壁之下。
云栖一带多有老虎为患。环山40里内,每年都要伤害数十人,居民苦不堪言。大师发大慈悲心,诵经施食,虎患竟从此绝迹。
有一年大旱,村民乞求大师祷雨。大师笑着说:“我只知念佛,没有什么法术。”众人坚请不已,大师不得已出山,手击木鱼,绕农田念佛。足迹所至之处,大雨随注。村民惊喜万分,争相出资、出工、出木材,为大师造屋。在下地基时,挖出了原来寺庙的立柱基石。大家说:“这是旧云栖寺的。大师福佑我们全村,我们愿使云栖寺焕然一新,让福佑代代相传。”新的寺院不几天就建成了,只是外边没有山门,中间没有大殿,惟有禅堂里住着和尚,法堂上供奉着经像而已,所有一切建筑,都不过是遮风蔽雨罢了。
从此以后,净土法门大兴于世,四海之内的出家人日就归附。云栖寺也就逐步成了一方大丛林。大师悲悯末法时代,佛陀教育残缺不全,禅宗道理难明,众生业深垢重,将佛陀上等醍醐,贮存于污秽器皿之中,甚可怖畏!为众生得度,佛设立三绝学(戒定慧),三学之中,戒为基础,基础不立,定慧二学何所依从?修正思维言行,必须先加固根本,而目前大江南北,戒坛已久禁不行了。为了重振颓毁的纲领,大师带领大众,依佛制,每半月诵《梵网戒经》及比丘诸戒品,远近衲子听说后,尽来归附。大师以精严律制为第一行,曾手著《沙弥要略》、《具戒便蒙》、《梵网经疏发隐》三书,以发明戒律的要旨。
大师因自己从参究念佛而得大益,故而广开净土一门,普摄上中下三根众生,极力主张执持名号,痛斥狂禅,手著《弥陀疏钞》10余万言,融会事理,指归唯心。世人都以为大师只弘扬净土,而不知这是末法中的普光明藏。
万历戊子年间,瘟疫流行,每日病死的超过千人。太守余良枢请大师赴灵芝寺祈祷,瘟疫果然顿止。
梵村原有一座朱桥,但被潮汐冲塌了,行路之人很不方便。太守请大师倡导重造。大师说:“若让我领头重造,无论贫富贵贱,每人只许布施银钱八分。”八卦之中,坤卦第八,坤属土,土能制水,这是大师用八的含义,有人说:“工程浩大,只布施八分银钱,太少了,恐怕难以完工。”大师说:“心力多,则自成不朽之功,用不了几天即可积累至千金。”施工时,每打一椿,大师都带领大众持咒100遍,因而潮汐有好几天不来,大桥也竟而因此造成了。昔日钱王建大桥时,用万人弩射,以至潮水回头。今日大师却以一心之力当之,是什么法术啊?!
大师道德日高,十方衲子日日投归,大师一如继往以慈心接待。弟子与日渐增,居住也日益狭隘。大师都本着不图好看但求实用的原则,造屋而居。大师所定清规,比他人分外恭敬。大众清修,有通用的念佛堂;若是精进的、老病的等等,则别立小佛堂。每堂各有管事,各有锁钥,定时开闭。也各有警语策句,定期宣读。夜里都有巡逻,击板念佛,声音在山谷中回荡,使修行困倦的人从睡眠中清醒,使需要卧床休息的人安心入睡。布萨羯磨,纠举功过,兴行赏罚,凛然犹如冰霜。即使是佛陀如来,在祗桓精舍时,尚且有六群比丘不守清规,扰乱大众;在大师门下众僧之中,竟然没有一人敢诤竞犯律。并未搬照《百丈清规》,而足以救济时弊,古今丛林,没有像这样的。大师所定的僧规寺约,警语策句,就是这样光明绚亮。
大师极意禁戒杀生,推崇放生。他的著作久行于世,四海之内多奉读尊敬。大师曾在净慈寺开讲《圆觉经》,每天前来听经的人有好几千,四面八方全是人墙。大师曾赎买寺前万工池作为放生池,并在他80诞辰之际,又增广扩大。在府城中设立上方、长寿两个放生池,每年需支出银钱100余金。在山中设立放生所,专门救赎、放养飞禽走兽,费用全从僧人口中节减,每年约需200石粮食。各放生池所,都设有专门守卫,并定期宣示佛法。即使那些喜欢鸣叫的鸟类,闻木鱼声声,也都鸦雀无声,寂然而听。等到宣示结束,便一齐鼓动翅膀、上下喧鸣,这岂不是生物的佛性吗?是啊!佛说孝名为戒,儒家批评佛子只有养育没有恭敬。大师对于生物既养育又恭敬,而且又有礼节,难道不是考吗?
大师道风传播日广,海内贤人豪士,无论在朝在野,无不归心感化。如兵部尚书宋应昌,吏部尚书陆光祖,内宫宣谕张元忭。再如司成冯梦祯、陶望全等,上门请法的,超过百人。他们都是专程前来探求人生大事,闻法之后,无不心服口服,成为大师的入门弟子。临司守相,大小官员,一下车来,就伏地拜谒。以及贤人豪杰,排队等侯参见的,全都一视同仁。不多一礼,不另招待,都是粗粮淡饭分外香、草席漏榻自情愿。听任蜥蝎从身上爬过,蚊虫叮咬,面色如常,忘却形骸,忘却权势,倾囊供养。不是大师精诚所感,又怎能这样呢?
侍郎王宗沐问大师:“夜来老鼠唧唧,说尽一部《华严经》。”大师答:“猫儿突出时又如何?”王侍郎无话可对。大师替他说:“走却法师(指老鼠),留下讲案。”并写下这样几句颂言:“老鼠唧唧,华严历历,奇哉王侍郎,却被畜生惑!猫儿突出画堂前,床头说法无消息。无消息,大方广佛华严经,世主妙严品第一。”
侍郎左宗郢问:“念佛能大彻大悟吗?”大师说:“返闻闻自性,性成无上道,又何疑返念念自性耶?”
仁和县令樊良枢问:“心乱妄想多,如何能得到清净?”大师说:“置之一处(心住一境),无事不办。”
有人问大师:“为什么不看重预知先见?”大师说:“比如二人共读《琵琶记》,其中一人没读过,而另一人先已读过,最后二人一同读完,能增减一出戏吗?”
慈圣皇太后非常崇重三宝,读了大师的《放生文》后,赞叹不已,派遣内侍,带着紫袈裟和大批银钱,前来供养,请问法要。大师拜受后,回信作答。
大师十分悲悯地狱、饿鬼之苦,大师而自习焰口,时时亲自主持设放。经常有人见到大师在法座上现出如来宝相,这是大师观想之力化现而成。
大师天性朴实、简洁、平等,言语打扮无半点虚假修饰,对事对人虚怀若谷。面相温文单纯,体形弱不胜衣,而声音犹如洪钟。胸中没有半点机巧虚的伪心,而守护这颗心就象面临敌人的危城,胜过坚兵。真是善于贮藏他的经天纬地之才。大师经手银钱等事,无论巨细,滴水不漏。即使是筹划丛林中日用钱粮,量入为出,斟酌厚薄,考核因果,发明罪福,养老治病,公待众僧,不渗半点水分。自建立寺院以来50多年中,从没有胡乱花过一文钱。
寺中僧人经常多达百人,却从不派专人乞化,听任施主自己上门。稍有一点盈余,总是布施给其他寺院,库中从不留储蓄。凡施主供斋之外,另有金银布施,接手之后,转手散去。施衣施药,救济贫病,没有一天中断过。偶尔有人翻阅账本,见最近7年之中,除基本建设及僧人用度之外,总共花费5000余两白银,每年的支出可想而知。
大师生平特别珍惜福报,曾手著32条警语以自勉。到垂老之年,仍然自己洗衣服、倒尿盆,不愿让别人代劳。终身布衣素服一顶麻布帏帐,本是母亲去世那年做的,直至他自己往生时还在使用,其他东西可以类推而知。
总结大师一生的思想言行,以平等大悲,摄化一切,不是佛说的不说,不是佛的样子不学,不是佛事不做。佛嘱咐末世护持正法之人,要以四安乐行为师,大师以自己的实践完成了佛的嘱托。我们历观东土净宗历代祖师,特别提倡念佛法门,并不都是万行皆修。若是从万行中以彰一心、在尘劳中而见佛性之人,从古至人了。先代儒家称寂音和尚为僧人中的班超和司马迁,大师则可说是佛门中的周公与孔子,因为肩挑大法即是荷担大道。大师之才,足以规治天下;大师之悟,足以传佛祖之心;大师之教,足以因才观机,因机施教;大师之戒,足以护持正法;大师之操守,足以激励世人;大师之规章制度,足以救治当时佛门中的弊病。至于大慈与众生之乐,大悲拔众生之苦,广运菩萨六度,无时、无处、无事、无理,莫非菩萨之妙行。自大师发心出家以来,没有一人能对大师的一言一行提出评议,真可谓是法门中得到佛陀全部家传的人!如果不是法身大士化入人间,以自身威光照亮末法重重昏暗,又怎能这样呢?
临终前半个月,大师预先入城,告别各位故友及在家弟子,但只是说:“我要去别的地方了。”回山之后,连续几日下斋堂,新自操作茶汤设供,并与众僧话别:“我不在这儿住了,要去别处。”7月15日,本该设盂兰盆会,以追荐各自的祖宗父母。大师说:“今年我不参加法会了。”在寺院的记事簿里,大师悄悄写了几句话:“云栖寺住寺僧人,代堂上莲池和尚,追荐沈氏宗亲。”事过之后,人们才知道,这是大师在提前安排后事。
7月初一晚上,大师进入大堂坐下,嘱咐大众说:“我的话大家可能不爱听,我就像风中的灯烛,油尽灯干了,只等一撞一趺,才相信是真的。明天我要出远门了。”众人劝大师留住人间,大师作“三可惜十可叹”以警策大家。淞江居士徐琳等5人当时正在寺里,大师就让侍者送了5份遗嘱给他们。第二天夜里,大师在方丈室里,示现轻微疾病,闭目养神。城中诸位弟子赶到,围绕着大师。大师睁开眼说:“大家要老实念佛,不要装模作样,不要标新立异,不得坏我规矩!”大家问:“大师之后谁可主持寺院?”大师说:“戒行双全之人。”又问“目前由谁主持合适?”大师说:“以戒德高下推定吧。”说完,面西念佛,端坐而逝。此时正是明朝万历43年7月初四午时。
大师生于明朝嘉靖乙未年间,世寿81岁,僧腊50年。大师自己选定在寺院左边岭下,作葬身塔庙之地。大师出家前的夫人汤氏,也已在大师出家之后削发为尼,建立孝义庵,为女丛林主持,已先一年辞世,葬身塔庙就在云栖寺外的右边山下。
大师的得度弟子广孝等,是最初上首弟子。所有大师门下受戒得度弟子,不下数千,这还不算在家众。官吏士君子列入大师门墙的,也以千计,只是没有私淑弟子。
大师的著述《云栖法汇》一书,真是度世的宝船、法门的柱石。其中经典注疏及〈竹窗随笔〉等20多种著作,都风行于天下。大师平日教诫弟子:贵真实修行,勿显示神异。所以大师的许多神奇故事,未曾记载流传。
世尊深念末法众生难以度化,恐怕中断佛的慧命。所以在灵山会上,那些请求护持正法、亲蒙如来授记的大德,都不敢入五浊恶世度生。唯有从地涌出的大菩萨众,一力担当,对佛说:“我等末世持经,当具大忍力,大精进力,即有现身此中,亦不自言其本,泄佛密因,但临终阴有以示之耳。”观察大师一生之行事,潜藏神通,悄然运用,安住于忍辱精进之力,莫非是从地涌出大菩萨之一,或者是净土诸上善人乘愿再来的。要不然,从凡夫地起修,求自利尚且不足,又怎能广行利他,护持正法,自始至终无缺无漏啊!
净土宗第九祖蕅益大师
大师法名智旭,字蕅益,号西有,俗姓钟。大师先祖本是汴梁人,后来南迁于吴县。大师母亲金氏,父亲文岐仲公持白衣大悲咒十年,梦见观音菩萨送子而生下大师,那年正是明朝万历27年已亥岁5月3日亥时。
大师一生,通儒、通禅、通律、通教,但自谦上不敢与古代儒家、禅门、律宗、教下的大德相比拟,又不屑下与当代儒家、禅门、律宗、教下的名流相并列,故而自号八不道人,谦逊地自称自已是不像儒家士子、不像禅师、不像律师,也不像教下佛子。
大师从7岁开始吃素,12岁到老师家读书,学习孔圣人的学问。立志要光大儒门,扫灭佛家老子,作千古第一人。并从此开荤饮酒,写下数十篇文章,论证释迦老庄之学为异端邪说,予以驳斥。曾在梦中与孔子颜回相见,请教学问。
17岁时,大师读了莲池大师所作的《自知录序》及《竹窗随笔》,从此再不敢诽谤佛法,并取出以前所著的驳斥佛法的文章全部烧毁。
20岁时,大师注释论语,到“天下归仁”这句话时,注不下去了。因而废寝忘食,苦思冥想整整三天三夜,从而对孔子颜回的道德学问彻底明了。这年冬天,因父亲去世,大师读《地藏经》,得闻地藏菩萨不可思议的大愿,从此有了出世间心。
22岁时,大师开始专心致志地念佛,将以前所写的文章2000余篇尽数焚毁。
23岁时,大师听人讲《首楞严经》。听到“世界在空,空生大觉”这句经文时,顿生疑念:“从哪里来的大觉,以致成为虚空的本源?”大师思来想去,不得其解。又因在念佛时神识昏散,功夫不能成片。由此缘故,大师决意要出家,身体力行,探究生死大事。
24岁时,大师梦见憨山大师。哭着向憨山大师表述缘份浅薄、相见恨晚的心情。憨山大师对他说:“这是苦果,你应该寻求苦因。”话没说完,大师就对憨山大师说:“弟子一心求学上乘佛学,不愿听闻小乘苦、集、灭、道的四谛法。”憨山大师说:“居士有大志向,真是可喜,将来纵然不能成为黄蘖临济一流人物,也必然成为岩头德山一流人物。”大师听后,心中还有许多疑虑,正准备请问,不知什么东西一声响,使他从梦中醒来。大师想:“古代大德有什么高下差别,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分别罢了。”如此一月之内,大师三次梦到憨山大师,而憨山大师又住在曹溪,相距太远,无法相随。于是大师就在雪岭师座下剃度出家,取法名智旭。雪岭师是憨山大师的门人弟子。
这年夏秋之季,大师居住于云栖寺,听古德法师讲唯识论。唯识论抽像思惟非常深刻,难度也非常大,但大师一听就明白了。明白之后又怀疑与《首楞严经》宗旨相矛盾。他请问古德法师,法师说:“性宗、相宗不能混合。”大师非常奇怪,同属佛法,岂能是两叉路。一天,大师听古德法师说:“不怕心念起,只怕觉悟迟。”大师就问,“假如众生死后的中阴身入胎,一念起,就受生,此时纵然迅速觉悟,又如何能脱出子宫。”法师说:“你现在入胎没有?”大师笑笑,没有回答。法师又说:“你已入胎了。”大师无话可对。法师说:“你以为今天这个身子,果然是从受胎时才得来的吗?”大师汗流浃背,不能分辩一个字。于是就到径山去坐禅。
等到第二年夏天,大师在精进坐禅之中,忽然感觉身心世界全部消亡。这时才知道,这个身子从无始以来,当处出生,随处灭尽,都不过是坚固妄想所现出的影子,而且是刹那刹那,念念不住,的确不是从父母所生。从此以后,性宗相宗,在大师心中,融会贯通,一齐透彻,本来就没有什么矛盾之处,不过是纵横交错的邪说,遗误后人罢了。到这时,一切经论,一切公案,无一不在大师心中涌现。但大师很快更进一步地觉悟:“这还不是圣人境界。”因此从来未对一人炫耀。久而久之,大师胸中空空如也,再没有一个字迹了。
26岁时,大师受菩萨戒。27岁时,大师遍读所有律藏经典,方知世上修行,以讹传讹,戒律多有错失。
28岁时,大师母亲病危,多次割臂肉入药,都未能挽救母亲的性命,大师痛彻心肺(既然觉悟此身并非父母所生,为何又割臂肉救母?请参究!)。埋葬了母亲之后,大师焚笔弃砚,矢志要往深山修道。因为同参道友鉴空师的挽留,故而在松陵寺闭关。在闭关中大师得了一场大病,在性命交关之际,大师觉悟到,若欲了生死,还须归净土。从此大师以参禅的工夫,求生西方净土。
30岁时,大师出关朝海,准备前往终南山。道友雪航师愿向大师学习戒律。大师于是继续留住龙居,并著写讲述了《毗尼事义集要》和《梵室偶谈》两本书。这一年,大师遇到了惺谷、皈一两位同修,互相之间得益颇深。
31岁时,大师送惺谷道友到博山剃发出家后,又随无异禅师到金陵。二人同行共住、言谈话语有百十来天,因而对当时禅宗的流弊了如指掌,所以一心一意弘扬戒律。大师自谦自己对戒律的理解虽然深刻,但烦恼习气特别重,身语意业多有玷污,所以誓死不作和尚《和尚,梵语音译,意为亲教师》。大师说自己是三业未能清净,却妄有知解戒律的名声,名过其实,是修道人平生之耻。
32岁时,大师准备注释《梵网经菩萨戒心地品》,就作了四个阄问佛,一个写着学贤首,一个写着学天台宗,一个写着学慈恩大师法相宗,一个写着自立宗门。几次拈阄都是天台宗,于是一心一意以天台宗的法门修学,只是不肯自居天台弟子。因为当时天台宗与禅宗、贤首宗、法相宗,各执门户之见,互不相容。后来有人说,大师是独独弘扬天台,大师说他们是以耳为目,错之极矣。
33岁时,大师的同修道友惺谷、璧如二人去世,大师便进入灵峰过冬,并准备通读《大藏经》。
35岁时,大师主持建造了西湖寺,并著写讲述了《占察行法》一书。
37岁时,大师住于武水,著写讲述了《戒消灾略释》、《持戒犍度略释》、《盂兰盆新疏》3本书。
38岁时,大师住于九华山。第二年,著写讲述了《梵网合注》一书。
41岁时,大师住于温陵,著写讲述了《大佛顶玄义文句》一书。
42岁时,大师住漳州,著写讲述了《金刚破空论》、《蕅益三颂》、《斋经科注》3本书。
44岁时,大师住于湖州,著写讲述了《大乘止观释要》一书。
46岁时,大师住于灵峰,著写讲述了《四十二章经解》、《遗教经解》、《八大人觉经解》3本书。
47岁时,大师住石城,著写讲述了〈周易禅解〉一书。这年秋天,大师移居祖堂,2年后,著写讲述了〈唯识心要〉、〈相宗八要直解〉、〈弥陀要解〉、〈四书蕅益解〉4本书。
51岁那年冬天,大师返回灵峰,著写讲述了《法华要义》。第二年,又著写讲述了《占察疏》一书,并依据佛典,针对时弊,重新制定了律要。
54岁时,大师住晟溪,手著〈楞伽义疏〉。此书到迁居长水才完成。此时,大师还有〈阅藏知律〉、《法海观澜》、《圆觉疏》、《维摩疏》、《大乘起信论疏》等书的著述计划,等待机缘成熟即可成书。
大师生平曾几次对弟子们说:“宋朝注疏之学兴盛,而圣贤传心之法从此晦暗不明,这是以方木入圆孔的缘故!”佛学中随机羯磨出现,而戒律从此衰微,这是乳中加水的缘故!禅宗〈指月录〉一书盛行,而禅道从此败坏,这是给混沌凿出孔窍的缘故!天台宗四教义广为流传,而天台宗从此昏昧,这是死执一个药方救治多种病症的缘故!所以举世之人,儒也罢,禅也罢,律也罢,教也罢,没有不说别人是异物,厌恶、妒忌别人像仇人一样的。大师笑着说:“知我者,莫非只有释迦牟尼佛与地藏菩萨?罪我者,恐怕也只有释迦牟尼佛与地藏菩萨。”
以上传记,录自大师手著的自传,原名《八不道人传》。以下录自大师门人成时法师所记的《续传》前半篇。
灵峰老人、蕅益大师自传,写于壬辰岁腊月。第2年癸巳岁,大师55岁。这年4月,大师到新安,结夏安居3个月后,在歙浦天马寺,手著〈选佛谱〉一书。接着阅读〈宗镜录〉,删除了其中的法涌、永乐、法真等人所删改的杂说,更正了经论引用时的错误和历次刻印所形成的错字。对于360多条问答,一个一个确定大义,标明来龙去脉。阅读结束后,大师为校定《宗镜录》作了4篇跋文。之后,大师又精选大居士袁宏道的著作,只存了一册,题名《袁子》。入秋进入8月后,大师游住于黄山、西岳等处。冬天,又回到了天马寺,手著《大乘起信论裂网疏》一书。
顺治11年甲午岁正月,大师56岁,应丰南仁义寺邀请,前去讲法。法布施结束后,到新安。2月后的褒洒陀日,又回到灵峰。这年夏天,大师带病选〈西斋净土诗〉并亲自撰写赞文,补入《净土九要》。夏天结束的时候,大师也病好了。这年7月,大师著写讲述了《儒释宗传窍义》一书。8月,大师续读全部《大藏经》圆满结束。9月,大师手著《阅藏知律》、〈法海观澜〉2书。10月,大师又病,病中曾写下《独坐书怀》律诗4首,其中有“庶几二三子,慰我一生思”的诗句。11月18日,大师曾作病中口号偈。腊月初三,大师曾作《病间偶成》七律一首,其中有“名字位中真佛眼,未知毕竟付何人”的诗句。
这天,大师口授遗嘱,有如下4条:一是让照南、等慈2位弟子主持以后的授五戒、菩萨戒事宜;二是让照南、灵晟、性旦3位弟子代座代请;三是让弟子们把他的尸骨火化后,将骨灰磨成粉,和入面中,分成两份,一份布施于鸟兽,一份布施于水族,与十方众生普结西方之缘。腊月13日,大师在寺中兴办净社,并亲自起草愿文。接着,大师手著《求生净土偈》6首。除夕时,大师作《艮六居铭》并作偈一首。
乙未岁元旦,大师作偈语2首。正月20日,病情加重。21日早晨起床后,大师病好了。到中午时,大师结跏趺坐于绳床,向西举手而逝,享年57岁。3年后,门入弟子将如法荼毗。启龛而视,只见大师遗骨,头发长到盖过耳朵,面貌如生,端然趺坐,连牙齿都没有一颗损坏的。弟子们不忍心遵照遗命,磨骨和面,就将大师遗骨安葬于灵峰之大殿右侧的塔中。
大师住世时,禅门中许多人都说净土是权教,遇到念佛人,都让参究“念佛是谁”。而大师坚持认为念佛一法,就是圆顿心宗。大师曾开示众人说:“念佛法门,别无奇特,只是深信力行为要。佛云,若人但念阿弥陀,是名无上深妙禅。天亲云,四种三昧,同名念佛,念佛三昧,名为三昧中王。云栖云,一句阿弥陀佛,该罗八教,圆摄五宗。”大师著述编辑的著作,共计40多种,其中《净土十要》一书,凡修行净业的人,不可不读。
佛啊,好痛心啊!世间之眼入灭,正法之幢折断!那些恶心向佛的邪魔,谁去救正?那些好心而遭受荼毒的人们,谁去扶持?莫不是我们这一辈众生业障深重,不能感应圣人久住于世吗?
净土宗第十祖截流大师
大师法名行策,字截流,俗姓蒋,父名全昌,是江苏宜兴有名的儒门老匠,与憨山老人德清法师为方外之交。憨山老人圆寂后3年,即明朝天启6年的一个晚上,蒋全昌梦见憨山老人进门,梦醒即生了儿子,因而为大师起名梦憨。大师长大之后,父母就相继去世。大师从此有了出世的念头。
到23岁那年,大师到武林理安寺,在箸庵问公座下出家。从此5年之内,胁不沾席,昼夜不卧,刻苦精修,终于顿悟佛法渊源。问公坐化之后,大师迁居报国寺。遇到同参僧人息庵瑛师,劝他修行净业。又遇到钱塘樵石法师,引导大师阅读天台宗教义。此后他们同入净室,修行法华三昧,使本来具有的大智慧即时通明,大彻大悟。清朝康熙2年,大师在杭州法华山、西溪河中的小岛上结庵,专修净业,并命名自己居住的地方为莲木+付庵。康熙9年,大师迁居虞山普仁寺,兴办莲社,倡导净宗,出家在家的佛门弟子,都尊大师为修行导师。大师手著《莲藏集》、《净土法语》等书,印行于世,著名的《劝发真信文》就出自大师之手。原文如下:
“念佛三昧,其来尚矣。虽曰功高易进,而末世行人,罕获灵验。良由信愿不专,未能导其善行,以要归净土故也,今既广邀善侣,同修净因,若非谛审发心,宁知出苦要道,凡我同人,预斯法会者,须具真实信心,苟无真信,虽念佛持斋,放生修福,只是世间善人,报生善处受乐。当受乐时,即造业,既造业已,必堕苦,正眼观之,较他一阐提旃陀罗辈,仅差一步耳。如是信心,岂为真实。所谓真信者,第一要信得心佛众生,三无差别。我是未成之佛,弥陀是已成之佛,觉性无二。我虽昏迷倒惑,觉性未曾失。我虽积劫轮转,觉性未曾动。故曰一念回光,便同本得也。次要信得我是理性佛,名字佛,弥陀是究竟佛,性虽无二,位乃天渊,若不专念彼佛,求生彼国,必至随业流转受苦无量。所谓法身流转五道,不名为佛,名为众生矣。次要信得我虽障深业重,久居苦域,是弥陀心内之众生。弥陀虽万德庄严,远在十万亿刹之外,是我心内之佛。既是心性无二,自然感应道交。如磁石吸铁,无可疑者。所谓忆佛念佛,现前当来必定见佛,去佛不远也。具如上真信者,虽一毫之善,一尘之福,皆可回向西方,庄严净土。何况持斋秉戒,放生布施,读诵大乘,供养三宝,种种善行,岂不足充净土资粮?”唯其信处不真,遂乃沦于有漏。故今修行,别无要术,但于二六时中,加此三种真信,则一切行履,功不唐捐矣。参考译文如下:
“念佛法门,确是高超。只是虽说功德高,易修进,而末法时代的修行人,却很少获得灵验。这是因为信愿不专,不能引导修行,往生净土。现在我们既已广集善侣,同修净业胜因,若不能认真检查自己的发心,又怎能知道跑出苦海的要道。凡是与我们同志的人,参加这个法会,必须具备真实的信心,如果没有真信,尽管念佛、持斋、放生、修福,只能是个世间善人,来生到善处享受福乐。在受乐时,同时造业,既造下业,必堕苦处。以正眼观看,他与善根断决的大恶人相比,只是迟了一步而已。这样的信心,怎会是真信。所谓真信,第一要信心、佛、众生,三无差别,我是未成佛,弥陀是已成佛,觉悟的本性是一样。我虽然昏沉、颠倒、迷惑,但是觉悟的本性不失,我虽然积劫轮转六道,但是觉悟的本性不动。所以说一念回光,便同本得,原来还是在这里。第二要信我只是个理性佛、名字佛,弥陀是究竟佛。本性虽然无二,地位却有天渊之别。假使不专念弥陀,求生净土,必定要随自己业力流转,受无量苦。这就叫作法身流转五道,不是佛,而是众生。第三要信我虽然障深业重,久久住在苦域,却是弥陀心内的众生,弥陀虽然万德庄严,又远在十万亿刹之外,却是我心中的佛,既是心的本性一样,自然就能感应道交,好比磁石吸铁,无需怀疑,所以才说忆佛念佛,现前当来必定见佛,去佛不远。
若能具有以上真信的人,虽一毫之善,一丝之福,都能回向西方,庄严净土。更别说持斋、受戒、放生、布施,读诵大乘,供养三宝,种种善行,又何尝不是净土资粮。只有信不真,才沉沦于有漏的三界。所以我们今天修行,没有别的窍门,但能在昼夜二六时中,增加自己这三种真信,自然就一言一行一念。都功夫不会白费。”
大师又曾精进佛七,作文开示众人如下:
“七日持名,贵在一心不乱,无间无杂,非必以快念多念为胜也,但不缓不急,密密持去,使心中一句佛号,历历分明。著衣吃饭,行住坐卧,一句洪名,绵密不断,如呼吸相似,既不散乱,亦不沉没,如是持名,可谓事上能一心精进者矣。
若能体究万法皆如,无有二相。所谓生佛不二,自他不二,因果不二,依正不二,净秽不二,苦乐不二,欣厌不二,取舍不二,菩提烦恼不二,生死涅槃不二,是诸二法,皆同一相,一道清净,不用勉强差排,但自如实体究,体究之极,与自本心,忽然契合。方知著衣吃饭,总是三昧。嬉笑怒骂,无非佛事,一心乱心,终成戏论,二六时中,觅毫发许异相不可得也。如是了达,方是真正学道人,一心精进持名也。前一心似难而易,后一心似易而难。但能前一心者,往生可必。兼能后一心者,上品可阶,然此两种一心,皆是薄地凡夫边事。凡有心者,皆可修学,同堂缁素,各须勤策身心,近则七日内,远则一生中,常作如是信,常修如是行。纵不克证,为因亦强,华宫托品,必不在中下矣。”参考译文如下:
“七日持名念佛,贵在一心不乱,无间无杂,并不是念的越快越多越好。但能不缓不急,绵绵密密的持执,使心中一句佛号,历历分明。穿衣吃饭,行往坐卧,一句洪名,始终绵密不断,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样,既不散乱,又不沉没。这样持名,称得上是事一心精进。
如果能体究万法一如,没有二相,也就是说,众生与佛不二,自己与他人不二,依报与正报不二,因果不二,净秽不二,苦乐不二,忻求与厌恶不二,取舍不二,菩提与烦恼不二,生死与涅槃不二。以上相对的二法,都是同一相的,是一道清净,不用勉强差排,但要自己如实体究。体究到极点,自会与自己本心忽然契合。这时才知道,穿衣吃饭,都是三昧。嘻笑怒骂,都是佛事。一心乱心,都是戏说。昼夜二六时中,一毫发的异相也寻觅不到。能这样了达,才称得上是真正学道人,是一心精进持名的。
前一个一心似难实易,后一个一心似易实难。但能达到前一个一心,必能往生。又能兼达后一个一心的,定生上品。然而这两种一心,都是薄地凡夫可以做到的事。凡是有心的众生,都可修学。我们同堂的僧俗同修,必须各人勤策身心,近在七日内,远在一生中,常修这样的信和行,纵然不能证悟,但是种的善因纯正坚强,此后莲华宫内托生的品位,必定不在中下。”
大师在普仁寺13年,至康熙21年7月9日去世,寿55岁。当时有个叫孙翰臣的人,还有一个姓吴的年轻人,两人同时病死,一天一夜后又同时复苏。分别对他们的亲人说:“被阴间冥司勾去,拴在阎罗殿下,黑暗中忽然见到光明照耀天地,香花弥漫空中,缤纷而降。阎罗王伏地礼敬,迎送往生净土的大宗师。”人问大宗师是谁?他们说:“看见是截流大师。正是因为得到大师的光明照耀,才被阎王放回人间。”
净土宗第十一祖省庵大师
大师法名实贤,字思齐,号省庵,常熟人,俗姓时,家族世代为书香门第。
大师天生不食荤腥,七岁出家,拜清凉庵容选和尚为师,15岁正式剃发。大师聪慧爽朗,经典过目不忘,诗文书法无一不精。
大师虽精通世典,却从未于顷刻之间忘记生死大事。大师生性笃孝。母亲去世后,他跪在佛前诵《大方便佛报恩经》,整整七七四十九天。此后,逢年过节及夏伏冬腊祭祀时节,都要设像供养。有一天,大师到普仁寺,正巧看到一位僧人倒地猝死。这使大师顿悟世间无常,益加鞭策自己。
24岁时,大师在昭庆寺受具足戒,从此严习戒律,不离衣钵,日中一食,胁不沾席,并习以为常。农历庚寅年,大师往依渠成法师,听讲《法华玄义》;拜谒绍昙法师,听讲《唯识》、《楞严》、《止观》各部经论。从此昼夜研习,探求真谛。不到三年,大乘佛学三观十乘之旨,性相之学,全部融会贯通。绍昙法师即为大师授记别,为灵峰四世,天台正宗。
农历申午年,大师叩拜灵鹫和尚于崇福寺,参话头“念佛是谁”4个多月,忽然开悟,说“我的梦醒了”。自此以后,机锋迅利,思维敏捷,辩才无碍。灵鹫和尚欲以衣拂相授,传住持之位,大师不受而辞。从此掩关于真寂寺,白天读《大藏经》,夜晚持佛名号。3年期满,众人请大师开讲《法华经》。大师升座开演,口若悬河,词如泉涌,滔滔不绝。
农历戊戌年开春,大师住于杭州隆兴寺。绍昙法师命大师代讲经律。法师亲自听讲,不住地击节赞叹,口称“善哉”。
农历已亥年春,大师到四明阿育王山,瞻仰礼拜舍利。先后5次燃香供佛,跪在佛前发四十八大愿,感应佛舍利放光。大师因而作诗如下:
“迦文灭度二千年,舍利于今尚灿然。
自庆宿生何善利,得瞻光明塔门前。
一颗如珠缀小钟,青黄赤白现何穷。
自心还见自心相,不是如来色不同。
殿含宝塔塔含空,尘尘刹刹本自融。
八万非多一非少,毫端应现宝王宫。
医王虽去药还留,惭愧痴儿病未瘳。
读罢涅槃遗教品,伤心不觉泪长流。”
从此以后,每年佛涅槃日,大师都要集合出家在家大众,广修供养。讲演《弥陀》、《遗教》二经,开示是心是佛的真谛,三根普被,法化洋溢。江浙一带,出家在家四众,无不倾心归仰。大师又手著《劝发菩提心文》,激励四众弟子,言语恳切,许多读诵的人都潸然泪下。如此经历十年,法筵之兴盛,天下第一。《劝发菩提心文》收入《净土十要》第九要附,且有单本流通,行人自己请读,恕不抄录。
大师曾应邀到永福、普庆、海云等禅寺讲经。每到一院,必模范一方,清规肃穆,气象一新。每讲解《法华》、《楞严》等诸大经典时,手执经卷,请问教义的人,不约而同,云集于大师座下。
大师晚年退隐于杭州仙林寺,足不出户,力修净业。已酉年冬,杭州人茅静远、叶升、皇甫子仪、李执玉等居士,监院师自躬、一苇等,力请大师到凤山梵天寺讲经。大师于是屏绝诸缘,纯提净土,昼夜六时,带领大众行道念佛,人们都说大师是永明延寿大师再来。
大师先后主持丛林十余年,在大师座下得度的弟子,及归依受戒的居士,达数百人。遇到学习诗文的佛门四众弟子,大师就痛下戒劝:“人命在呼吸之间,哪有闲工夫学世俗文字。稍有错过,便成来世。那时再想出离,比登天还难呢。”
大师在雍正7年曾与众人结莲社,并亲自起草誓词,以生命结束为期,将每日功课分为20分,以10分持名念佛,9分观想念佛,1分礼忏念佛。其中开示禅宗学人念佛偈为:
“一句弥陀,头则公案。无别商量,
直下便判。如大火聚,触之则烧。
如太阿剑,撄之则烂。
八万四千法藏,六字全收。千七百只葛藤,一刀齐断。任他佛不喜闻,我自心心忆念。请君不必多言,只要一心不乱。”
雍正11年腊月初八佛成道日,大师告诉弟子说:“明年4月,我就长往西方了。”从此,大师掩关于寸香斋,每日持念阿弥陀佛名号10万声。直至第二年甲寅岁4月2日出关。12日,大师对大家说:“我10日前见到西方三圣降临虚空,今天又见到,莫不是我该往生了。”随后,嘱咐院中事务,并遍辞城中护法居士。侍者请大师留下偈言,大师写到:
“身在华中佛现前,佛光来照紫金莲。
心随诸佛往生去,无去来中事宛然。”
写竟,大师说,“我14日决定往生,你们为我集众念佛。”13日,大师断除饮食,闭目危坐到五更,沐浴更衣面西趺坐。14日将近午时,大师面向西方,寂然而逝。
等到为大师送行的人群赶到后,大师忽然又睁开双眼,对大家说:“我去去就来。生死事大,大家各自净心念佛。”说完,大师合掌连称阿弥陀佛,就往生了。鼻中玉箸垂下,颜色明润,至封龛时面色不变。
虞山寺上首无住师,于这年腊月初八,奉迎大师灵骨,葬于常熟琴川拂水西。乾隆7年2月15日,阿育王寺诸位四众弟子,怀念大师道行,迎请大师灵骨,重建塔于阿育王寺之西,旧塔遂成为大师的衣钵冢。
大师生于康熙25年8月初八日,示寂于雍正12年4月14日,世寿49岁,僧腊25年。
大师身后,留有《省庵法师语录》一册,是际清居士彭二林的重订本。已刊板流行于世,读者所得教益,微妙难以尽述。
净土宗第十二祖彻悟大师
大师法名际醒,字彻悟,还有一字讷堂,号梦东,是京东丰润县人。俗姓马,父亲名叫万璋,母亲高氏。
大师从小就非常聪颖,稍长就喜爱读书,经义典籍,无所不阅。22岁那年,大师因一场大病,领悟人世虚幻,生命无常,因而有了出家修道的念。病好后,大师就到房山县三圣庵,在荣池老和尚座下剃发。第二年,又到岫云寺恒实律师座下,受具足戒。第三年,大师听说香界寺隆一法师,正在开演《圆觉经》就前往听讲。听课之余,朝夕研究,探求其中深奥的妙义,从而领悟〈圆觉经〉宏大的经义。
接着,大师又往依增寺慧岸法师,听讲法相宗经义同样领悟到了玄妙的要义。后来,大师在心华寺遍空法师座下,听讲〈法华经〉、〈楞严经〉、〈金刚经〉等诸大经典,圆融无碍的佛门妙解顿时大开,对于佛门性宗相宗的学风修法,对于法华三观十乘的真谛,豁然贯通,毫无阻滞。乾隆33年冬,大师访参广通寺粹如纯禅师,探讨见性成佛的境界,与禅师道道相合,心心相印,从而得到禅师的印可,明白自己已得正悟,并成为禅门临济宗第36世、磐石第7世弟子。
乾隆38年,纯禅师迁居万寿寺,大师就继任广通寺住持,率领大众参禅修道,鞭策勉励后生学人,不厌其烦教导众僧,14年如一日。德声传遍大江南北,禅宗之风从此大为振兴。大师每每想起净宗六祖永明延寿禅师,尽管是禅门大宗师,尚且归心于西方净土,每日持念阿弥陀佛10万声,以期生于极乐世界。如今已是末法时代,更应该遵照继承永明延寿大师的修行法门。从此,彻悟大师就栖心于净土,大力宣扬净土。将自己数十年来所积累的手稿全部焚毁,并停止参究“念佛是谁”,纯提净土。每天限定自己,在燃香一尺的时间内,会晤客人,解答疑问,超过这个时间,唯有礼佛、念佛而已。原来同是参禅的佛子,很多都追随大师改修净土。
乾隆57年,大师迁居觉生寺,作住持八年,从而使觉生寺百废俱兴。大师特地在念佛堂外,增建三堂,即涅槃堂,安养堂,学士堂。为的是老病的人有所依托,初学的人便于诵习。对于禅宗、净宗的修学宗旨,大师造诣甚深、修为甚奥。以或律约束自己非常严格,期望他人有所成就之心非常迫切。开导众生、讲经说法,如瓶泻水,如云行空。如此与大众共同精修,致使净土之风吹遍四方。远近之人都敬仰大师,企盼度化。无论是修道中人,还是红尘中人,都归心于大师。大师是当时佛门第一人。
嘉庆5年,大师退居红螺山资福寺,准备终老在这个地方。怎奈众僧依恋大师,追随大师,终究不能避开踪迹。为佛法常住,为众生得度,大师心中始终没有半点厌烦,因而众僧留住日渐增多,不久又成为丛林大寺院。在日常修行中,所有挑柴担水,抹墙壁,补漏屋,一饮一食,大师都与众人共同劳作,这样又过了10年。
嘉庆15年2月,大师到万寿寺为粹如纯禅师扫塔,辞别诸位护法居士,嘱咐他们说:“我们在虚幻中的缘份快要完了,人生一世本来非常短暂,虚度这一生就更可惜了,大家应该努力念佛,日后我们在净土中也好相见。”3月,大师回到红螺山,让僧人们准备荼毗等身后事宜。10月17日,大师召集大众嘱咐寺院日常事务,安排弟子松泉继任住持,教诫他说:“念佛法门,上中下三根普被,契合一切众生的机宜。多年来,我与大家苦心建立这个道场,目的就是接待四方来人,同修净业。凡是我所定立的规模,要永远遵守,不得改弦易辙,这才不辜负我老和尚与大家的一片苦心。”
临近示现圆寂半月前,大师觉得身有轻微小病,就让大众助念佛号。只见虚空之中幢幡无数,从西向东而来。大师告诉大家说:“净土境相已经现出,我要西归了。”大家都劝大师留形住世、普度众生,大师说:“人生百年也不过是暂时寄住,终究要归于别处。我能回归到圣贤境土,你们应当为我高兴,何苦还要留我。”12月16日,大师让监院僧贯一师,供设涅槃斋。17日申刻(下午3——5点),大师告诉大家说:“我昨天已见到文殊、观音、势至三位大士,今天又垂蒙阿弥陀佛亲自接引,我走了。”众人念佛的声音更高更恳切,大师面向西方,端然而坐,合掌说:“称一声洪名,见一分相好。”接着手结弥陀印,安详往生,众人闻到异香飘浮空中。
众人将大师遗体供奉7日,面貌与活着时一样,慈祥平和丰满,白发变黑,光润异常。二七日入龛,三七日荼毗,获得舍利百余粒。门人弟子遵照大师遗命,将灵骨葬于普同塔内。大师生于清朝乾隆6年10月14日未时(下午1——3点),寿终于嘉庆15年12月17日申时,世寿70岁,僧腊49岁,法腊43年。大师著作有《示禅教律念佛伽陀》,已印行于世,《净土十要》一书第十要附彻悟语录。后人评价大师说:既是禅门宗师,又是教下大匠,却归心于西方净土。一生戒律精严,解悟超常,既辩才无碍,又坚持苦行。导人至切,始终如一,与净土宗历代祖师如出一辙。为人师,作佛祖,从大师身上,人们亲眼目睹了。
净土宗第十三祖印光大师
大师法名对量,字印光,别号常惭愧僧,是陕西49页第二行阳人。俗姓赵,后世佛门弟子都称大师是大势至菩萨再来。
大师自幼随兄长读儒家经书,常常以实践和光大儒学为已任。曾仿照韩愈、欧阳询,作驳斥佛教的文章。后来一病好几年,方才感悟以前的错误,因而洗心革面,顿改前非。21岁那年,出世机缘成熟,大师就投奔终南山南五台莲华洞寺出家,依道纯和尚剃发。这年正是清朝光绪7年辛巳岁。第二年,大师在陕西兴安县双溪寺印海定律师座下受具足戒。
大师出生6个月即患眼病,几近失明,后虽病愈,而目力已大受损伤,眼睛稍稍发红,就不能看书。受具足戒时,因为大师文章书法都好,故而戒期中所有书写事宜,都由大师劳作。因写字过多,双目红如血灌。幸亏大师在湖北莲华寺当知客,在晒经的时候,读过一本残缺不全的〈龙舒净土文〉,从而知道念佛往生净土法门,是即生了生脱死的要道。因为这次眼病,大师更醒悟身体是病苦的本源,所以一有时间就专念佛号。夜里别人睡下后,大师悄悄坐起念佛。写字时,也是心不离佛。所以虽是奋力带病书写,仍然能够勉强支持。等到全部写完之后,眼病竟然完全好了。大师由此深心信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议,而大师一生自度度人,完全以净土指归,正是从此开始。
大师修净土,愈久愈坚定。听说红螺山资福寺是专修净土道场,大师便于26岁(光绪12年丙戍岁)辞别师父,独自前往。这年10月入念佛堂念佛,沐浴净土宗第十二祖彻悟祖师光明雨露,大师的净业大有长进。第二年正月,大师告假朝礼五台山后,仍回到资福寺,历任上客堂香灯寮元等职事。3年之内,在念佛正行之外,研读大乘经典,因此深入经藏,妙契佛心,于净土径路修行法门,达到理事无碍的境界。30岁(光绪16年庚寅岁),大师到北京龙泉寺为行堂。31岁(光绪17年辛卯岁),大师住于圆广寺。2年后(光绪19年癸巳岁),普陀山法雨寺化闻和尚,入京请《大藏经》,检点、汇集、统计、整理,事务繁多而人手缺乏。大家都以大师办事精密谨慎,。而向化闻和尚推荐。化老在接触中,感到大师道行高远超异,在南归的时候,特请大师相伴共行,并从此请其住单于法雨寺藏经楼。寺中大众见大师励志精修,都深感钦佩,而大师从不自满自足。
光绪23年丁酉岁夏天,寺中大众一再坚请大师讲经说法,大师再三推辞不掉,便为讲了一座《阿弥陀经便蒙钞》。讲完,大师就在珠宝殿侧,闭关两次共6年,从此学理行愿倍加精进;出关后,了余和尚与真达师等,特为大师建造一座莲篷,以为供养,大师与谛闲法师曾先后在此居住。过了不久,大众仍然迎接大师归住法雨寺。44岁(光绪30年甲辰岁)那年,因为谛老为温州头陀寺请《大藏经》,又请大师一同入京帮办一切事务。事情结束后,大师仍然南归,住于法雨寺藏经楼。大师出家30余年,直到清朝终结,始终收敛锋芒,隐藏不露,不喜欢与人往来,也不愿人知道他的名字,只希望能昼夜持念阿弥陀佛名号,早日证入念佛三昧。
然而宫中击鼓扣钟,宫外又怎能不闻;道德厚实、光明四射,终究是不能掩盖住的。民国元年,大师52岁,高鹤年居士自作主张,将大师的几篇文章,刊登在《上海佛学丛报》上,署名常惭。当时人们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著作,而文字般若的光明,已足以引发读者的善根。到民国6年(大师57岁),徐蔚如居士得到大师的3篇书信,即印刷发行,题名为《印光法师信稿》。民国7年(大师58岁),徐居士搜求到大师的文稿20余篇,在北京印行,题名为《印光法师文妙》。民国8年(大师59岁),他又搜求到大师的一些文稿,再次印行续编,并与初编合为一书。民国9年、10年,两年时间内,继续增集大师的文稿,先后在商务印书馆铅印发行,在扬州藏经院木刻出版。民国11——15年间,不断增加扩大,又在中华书局印行,题名为《增广印光法师文钞》。文章是大道的载体,大师的文钞流通于海内,也就是大师的道德法雨滂湃于天下。如《净土决疑论》、《宗教不宜混滥论》及《与大兴善寺体安和尚书》等,都是句句见真谛,字字归净土,上合佛陀经旨,下逗众生根机,发挥禅净的奥妙,抉择二者的难易,多有发明古代大德所未到之处。
徐蔚如居士为《文钞》作跋说:“大法的高山被时光夷为平地,这种现象到今天已是最严重的了。真没想到当世尚有具备正知正见,如印光法师这样的高人。常说要续佛慧命,这就是啊”。又说:“法师的文章,没有一句无来历,深入浅山,微妙而契合当代众生的机宜,确实是末法中的治病良药。法师可说是善于认识选择佛法津要,并竭诚奉献满腔热忱,为众生作依靠。”所以当时徐居士特地带着《文钞》,奉陪母亲,亲身前往普陀,竭诚礼敬大师,恳求摄受,准予母子二人归依座下。然而大师仍然坚持不许,只是指点他们,往宁波观宗寺,在谛闲法师座下归依。民国8年,周孟由兄弟侍奉其庶祖母登山,再三再四地恳求,坚请务必收为弟子。大师观察时机,依理难以推却,就为他们各起法名。这是大师为人授归依的开始,而其缘起实在是因为得《文钞》的流通。
大师的文章,不仅佛理精通,即使是“格物、致敬、诚心、正意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”以及“五伦八德”等,儒家治世的道理,只要与净业三福不相违背,必定发挥得详详细细,而且文词典雅不凡,所以才出现了洛阳纸贵,人人争相请读的局面。由于此书而仰慕大师道德,渴望列入大师门下的善男信女们,也日益增多。有的远涉大海、近攀高山,请求摄受;有的书来信往,求赐法名。20余年时间,在大师座下归依的弟子,实在是难以数计。就是那些依教奉行,吃素念佛,精修净业,得以往生的男女善信,也难以计算出来。可见大师以文字般若摄化众生,利益世间,真是不可思议啊!
大师虽精通各宗各派佛法,但自行劝人,都是念佛法门。大师的在家弟子,许多都受过高等教育,甚至留学欧美。但大师从不与他们高谈佛法哲理,只是一一劝他们专心念佛。这些弟子,听从大师教诲,都能信受奉行,从没有人敢于轻视念佛法门而妄生疑义,这都是大师盛德感化的结果。
大师耳提面命,开导弟子,既立根于佛典经论,又出于大师自己亲证所得,从不离因果妄谈大道,也不说空话大话。对于那些应当说服的人,无论是禅门尊宿,儒家魁首、甚至达官显贵,在批评呵斥时,大师毫不宽容,从不拐弯抹角。对于那些应当摄受的人,无论是后生小辈、农夫苦力、乃至卑贱仆妇,大师从不拒绝,慈祥包容。以一佛乘平等情怀,普利上中下三根,于自己不存在顺适背逆之情,只是以佛陀至理作为依归。
大师一生最喜欢自己劳作。弘一法师曾亲见64岁的大师,一人独居,事事亲自操作,决无侍者等人帮助。直至80岁去世前,大师仍是自已扫地、擦桌子、擦油灯、洗衣服,如此劳作,为人表率。所以每当见到有人懒惰懈怠,大师多半要诫劝。
大师一生最珍惜福报,不敢浪费。衣食住等都极为简单粗劣,竭力排斥,享用精美。民国13年,弘一法师到普陀山,与大师同室而居,整整7天,足不出户,从而有机会体察大师的生活行为。大师每天早晨食粥一碗,不吃菜。大师自己说,这样的习惯已30多年了。饭后,以舌砥碗,舐净后再用开水冲入,洗荡余汁,并以之嗽口、咽下。怕的是轻弃、浪费了残余饭粒。午饭时,大师是饭一碗、大众菜一碗。饭菜都吃干净,再以舌砥碗,并冲水喝下,与早饭一样。大师要求自己是这样,劝人也十分严厉。凡见人饭后有剩余饭粒的,必定要大加呵斥:“你有多大福报,敢如此糟蹋。”有一次,一位客人将刚沏了不久的冷茶倒入痰桶,同样遭到大师的呵诫。
大师时时思念如今天当末法,世俗风气越来越下降,如果不提倡因果报应,就没有办法挽回颓丧的世风,矫正人心。人根这样陋劣,善报这样浅薄,假使不实行信愿念佛法门,绝对不能了生死、出轮回。所以不论贵者、贱者、贤者、愚者,也不论男女老幼,凡有请求法益的,大师必定以“诸恶莫作、众善奉行、因果报应、生死轮回”的实事实理,谆谆启发,使人觉悟,从而立定为人处世的根基。接着,大师又以“真为生死、发菩萨心、信愿念佛、求生西方”变一平坦宽广大道,教诲人们切实奉行,从而踏上超凡入圣的快速能到的路径。
大师尽管深通禅宗与教理,但从不谈深奥玄妙的禅机。凡劝人的,都是一听就懂、又能够实际修行的道理。凡听到大师劝化的,全都是当下受益。这也正是莲池大师评价辩融老人,“此老令人尊敬的地方正在此处啊。”因为大师平实无奇,言行一致,怎样说就怎样做,所以天下真修行人,都乐于亲近大师,以致于叩关问道的人,多得数不过来。而大师从来都是以法为重、以道为尊;名闻利养等等,从不挂心。民国11年(大师62岁),定海县知事陶在东、会稽道尹黄涵之,汇总大师道行,呈请当时大总统徐世昌,题制“悟彻圆明”匾额,赍送于普陀,香华供养,成为一时的盛事。出家在家弟子都为大师高兴,而大师却置若罔闻。有人稽首请问,大师说:“空中楼阁,而自己实在是无此福德,惭愧尚且来不及,又有什么值得荣耀的。”这在当今竞相浮夸的年月,像大师这样淡泊名利,真是足以力挽狂澜、作中流砥柱,无论修道人还是世俗人,都能从大师身上受益良多。
大师对待自己非常节俭,对待别人非常优厚。凡是善男信女供养的钱财,大师全部替他们广种福田,用于印行流通善书经典,或是救济饥贫。只是权衡轻重缓急,认真计划,妥善支出。如民国15年(大师66岁),长安被困。解围以后,大师立即从印《文钞》之款,急拨3000银元,托人速速汇去以赈济饥贫。凡听到哪个地方遭灾告急,大师必定尽力提倡捐助,期望得到救援。
民国24年(大师75岁),陕西大旱,在得到王幼农居士书信告急之后,大师立即取出存折,让人速速汇去银元1000元。汇款以后,大师让德森师查账,仅剩下100多元了。而此时报国寺所有开支,全赖大师维持,大师却毫不在意。民国25年(大师76岁),大师应上海护国息灭法会请求说法时,听说绥远灾情严重,即在法会上对众人表明,以这次法会共计1000余人归依、求戒等敬资,合计2900银元,尽数捐去。此外,大师又从准备印书的款项中,出资1000元,以为捐助首倡。等到从法会回来,众人在苏州车站上迎接大师,准备请大师上灵岩观景。而大师却急急忙忙先回报国寺,办理完汇款事宜,才与大师结伴登山。大师倡导众生,对于救济灾难,就像是自己受饥、自己溺水一样地关心,很多事例大多与此相类似。
魏梅荪、王幼农等居士,在南京三汊河,发起创办法云寺放生念佛道场,请大师参加,并制定寺规。继而又由任心白居士请上海冯梦华、王一亭、姚文敷、关綗倒数第十一行,之、黄涵之等诸位大德居士,住这里开办佛教慈幼院,全都是仰仗大师的德望,令人相信仰慕,而得以成就。对于慈幼院教养贫家子弟,大师更是极力助成,其中经费,由大师劝募及大师自己捐助的,为数巨大。就是上海佛教会所办的慈幼院,大师也尽力赞助。至于法施事宜,大师从一开始印送《安士全书》以来,以及创办弘化社20多年所印各种善书经典,不下四五百万部,佛像也在百万余帧,法化的弘大,同样好比滂湃的大水,普泽中外。
综观大师的一言一行,无非是代佛宣化,以期能够挽救世道人心,从而使贤才辈出,福佑国家,利益人民。而大师对待自己,饮食不过为了充饥,从不求美食。穿衣不过为了御寒,从来是厌弃华丽。凡是供养大师珍美的衣服、饮食,不是推却不受,就是转施他人。但若是供养大师普通物品的,总是交到库房,让大众共同享用。这虽是小事,也足以作为末世佛子令人自豪的模范。
大师维护法门,功德难以思议。其中最重要的,如那次欧洲战争时,政府有个移德国侨民进驻普陀的拟议,大师恐怕有碍于大众清修,特地致函陈锡周居士,转托政界要人疏通,这件事方才作罢。民国11年(大师62岁),江苏义务教育期成会会长等人,呈文省政府批准,借寺庙作学校。定海县知事陶在东,急忙寄信给大师,请求挽回。大师即致函王幼农、魏梅荪二位居士设法,并让妙莲和尚上下奔走,最终得到当局的明令保护。民国16年(大师67岁),政权变更,寺院财产处于毫无保障的状态,所潜伏的大祸几乎是灭教,而普陀又首当其冲。全靠大师舍命力争,方才得以苟延残喘。等到某君主持内政,又好几次提出以庙产办学校的拟议,以致于举国上下出家在家信众,全都惊慌失措。
幸亏大师与谛闲老法师,在上海集结热心护法的诸位居士计议,先疏通主持内政的某君,又派代表请愿,庙产办学的拟议才没有实行。等到某君退位前,又颁布“驱僧夺产”的《条例》,想要逐步剥夺庙产,以达到灭除佛教的目的。幸亏《条例》刚一公布,某君就御任了。继任赵次陇部长接印后,大师特地致函,请他设法,从此也就不了了之了。之后,大师又嘱咐焦易堂居士等人相互支持、极力斡旋,方才将《条例》修正,使僧侣们暂时得以安居。民国23年,安微阜阳古刹资福寺,寺里有唐朝大将尉迟恭敬造的三尊佛像,而寺院却被学校占据。山西五台山碧山寺的广济茅篷也横遭厄运。这两件事都已告到法院,而当道执法之人,却偏听一面之辞,使这两座寺院几近于毁灭。两处各得到大师的一封书函,审判结果忽然转变。广济因此立定“真正十方、永远安心办道”的基础。资福寺也因此保全,并日见兴旺。
民国24年(大师75岁),在全国教育会议上,有位厅长提议,用全国的寺产作为教育基金,将全国的寺庙改为学校。决议通过后,报呈内政部、大学院备案。报刊披露这一消息后,群情震惊。当时全国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,及常务理事大悲、明道诸位法师,关、黄、屈等诸位居士,一同来到报国寺请示大师。大师以卫护佛教相勉励,并开示挽回的办法。
返回上海后,大家就按照大师的指点,集众开会,推举代表,入京请愿。仰仗大师慈悲智慧的光照,佛教之难得以解除。江西的庙产,自民国22——25年4年之内,发生如此大的风波3次,几乎到了灭尽无余的边缘,虽是因为德森师多年力竭声嘶地呼吁,也因为中国佛教会的多次设法,最终还是得到了大师慈悲的光明加被,感动诸位大护法,群起营救,每次都达到了美满的结果,仍然予以保全。这是大师护教的几件大事,其它数不起来的小事,或者是一封信,或者是几句话,就得以消除灾难,解除祸胎,随时随地都在发生,真是不胜枚举。不是大师崇高广大的道德,上感龙天护卫,下得众生信服,又怎能如此。
大师的无缘慈悲度化,也普及狱中及异类生灵。民国十一、二年,定海县陶知事,请大师推荐讲师,到狱中宣讲佛法。大师推荐智德法师,并嘱咐他宣讲《安士全书》等,有关于因果报应和往生净土的重要内容,使许多狱囚受到感化。后来上海王一亭、沈惺叔等居士,发起成立江苏监狱感化会,特聘大师为名誉会长,其中讲师邓朴君,戚则周(即明道师在俗名)、乔恂如等居士,都是大师的入门弟子,讲演要点如心佛众生三无差别,及注重因果、提倡净土等,也都是大师所开示。听讲之后,狱官、囚犯从此改过自新,一心向善,归依净土,吃素念佛的,就有很多人了。
对于那此异类生灵,大师也是这样。民国19年(大师70岁)2月,大师从上海太平寺到江苏报国寺,随身携带的铺盖衣箱之中,臭虫特别多,代代繁衍,以致于床席客厅窗口茶几之上,在夏季秋天,到处都是。一此弟子怕大师年老体弱,难以承受这样的干扰,多次请求进房为大师收拾干净,却遭到大师的严词拒绝。大师说:“这都怪自己没有道德。古代大德高僧,不耐臭虫的干扰,就对臭虫说,畜生,你到我这儿找差事,我要勒令你迁单。臭虫就一个跟一个相继而去。我修行不努力,没有这样的感应,还有什么话说。”就这样,大师泰然处之,毫不介意。民国22年(大师73岁),臭虫忽然绝迹,而大师也不对任何人说。
因时节临近端午,德森师想到又该是臭虫出没的时候,就请问大师,大师回答说“没有了。”德森师以为是大师老眼错花,故而再三请求进大师房内检查,谁知真的是干干净净,了无踪迹,这岂不是也为大师而迁单了吗?大师在闭关净课之外,常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,颁赐给那些医药无效、束手无策的危重病人,往往见到奇效。一天,报国寺藏经楼发现了无数白蚁,大师听到后,让大家持大悲水四面喷洒,白蚁就从此绝迹,这是民国27年夏天的事了。大师的法力、神通、感应,大多与此相类似。
大师天性不好为大师,不喜欢眷属,所以没有亲手剃度的出家弟子。然而渴仰大师,亲近大师,不断受到教诲,深得大师法益的在家清信男女,真是多的不可胜数。在出家法侣之中,大师除了与谛闲老法师为最相默契的莲友外,长期亲承大师摄受,饱餐大师法乳,但仍然被大师以莲友相待的,有了余和尚、了清和尚、真达和尚等。
明确居于学生行列的,则有圆光师、康泽师、慧近师、明道师,还有妙莲和尚、心净和尚、莲因师、明西师、妙真和尚、了然师、德森师,以及灵岩寺、报国寺的众位僧人。这只是专指常久亲近大师,屡次得到大师教导、提携,沐浴大师恩德超过自已剃度恩师的僧人。若是随时随地请问地益,与大师通信请问大道,以及拜读大师《文钞》和大师印行流通的各类书藉,而沐浴在大师法雨恩泽之中的,自然是数也数不清了。大师虽然不收徒弟,而中外真修实干的出家在家佛子,实在是从心灵深处以大师为恩师的。
大师又发誓不作寺院之主。自从客居于法雨寺后,20余年隐居精修,很少去别处。自民国7年,大师印《安士全书》以来,经常有法事到上海,苦于没有安身之处。真达师于民国11年造太平寺时,特地为大师盖了一间净室,大师从此到上海,就住在太平寺了。几位力护法门的大居土,如南东魏梅荪,西安王幼农,维扬王慧常,江西许止净,嘉兴范古农,上海冯梦华、施省之、王一亭、闻兰亭、朱子桥、屈文六、黄涵之、关綗之等,有的请问个人修行事宜,有的咨询社会慈善事宜,都不时前往太平寺,向大师请教。至于投寄书函的就更多了。可见太平寺这一兰若道场,名传于远近,实在是因为有大师在啊。至民国17年(大师68岁),大师因为往来书信和礼敬请法之人太频太多,人事太繁,急于想找个归隐之地。
真达师就和关綗之、沈惺叔、赵云韶诸大居士商量。3位居士就将苏州报国寺供养于大师,并让弘伞师、明道师2人接管寺院,真达师用几千元修葺了寺院。民国18年,大师在上海校印各书,很想早点结束手头工作,归居隐地。这时广东弟子黄筱伟居士等人,在香港建筑精舍,非要迎接大师归隐于香港,而大师也已答应。真达师不得已,以江西、浙江佛地信众特别多,再三劝请,终于依靠大师法缘所在,而于民国19年(大师70岁)2月,往居苏州,从此掩关于报国寺。
灵岩原本是小寺,真达师请示于大师,扩建为十方专修净土的道场。寺中所有规章,都秉承大师的意志而制定。不到三四年时间,因旧的佛堂僧屋狭小,容不下众人念佛,所以改建一新。此时正逢大师归隐报国寺,与灵岩寺一高一下近在咫尺,所以规划建造多靠大师指导,从而日渐兴旺。至今灵岩寺称为我国净宗第二道场,的确不是偶然的。
大师在闭关中,每天日课之余,将普陀、五台、峨眉、九华四大佛教盛地的史志加以修订编辑,同时不断回复僧俗弟子的请法信函。而今四山史志早已出版流通,复函文章也有了文钞续编印行,大多是大师到报国寺以后所手著,真可谓是恒顺众生无有疲厌啊。到民国26年(大师77岁)冬,因为时局所迫,报国寺实在不能再住了。不得已,大师顺从妙真师等人的相请,移居灵岩寺。刚满3年,谁知这个智积菩萨显圣的灵岩圣刹,竟成为大师示现寂灭、回归净土之地了。
大师示现寂灭,事先已预知时至。民国29年春,大师在回复章缘净居土的信中说:“我今年已80岁了,朝不保夕。”又说:“印是将死之人,怎能留这样的规矩。”到了冬年冬天10月27日,大师稍微示现小病。至28日午后1时,大师就召集寺中全体职事僧人及居士等,到关房会谈。告诉大家说:“灵岩寺住持,不能长久空缺,应让妙真担任。”大家都表示同意。本来定于11月9日,为妙真升座上任的日子,大师说太迟了。众人改为初四,大师还说迟。后来选在初一,大师才点头同意。接着,大师对大众开示灵岩寺历史沿革达两个多小时。
其后大师虽然精神渐弱,但仍与真达师等商议各类事务,坦然恰当一如平日,没有丝毫病态。初三晚上,大师仍进食希饭一小碗。饭后,对真达师等人说,净土法门没有什么奇特的,但能恳切至诚,没有不蒙佛接引、带业往生的。此后大师精神逐渐疲惫,体温渐渐降低。初四凌晨一点半,大师从床上坐起说:“念佛见佛,决定生西。”说完,就大声念佛。2点15分,要水洗完手,站起身来说:“蒙阿弥陀佛接引,我要去了。大家要念佛,要发愿,要生西方。”说完,就移坐到椅子上,面向西方,端身正坐。3点,妙真师到了,大师嘱咐说:“你要维护道场,弘扬净土,不要学大派头。”说完,就不再言语,只是口唇微动念佛。延续到5点,在大众的念佛声中,大师安详地往生西方。
回想大师几天来的一切安排,如急催妙真师上任住持等事,虽不明说是怎么回事,但确实是预知时至的作法。身无一切病苦厄难,心无一切贪恋迷惑,六根悦愉,正念分明,安详舍去报身,如入禅定。回顾大师一生自行行化他及临终种种瑞相,往生莲台之品位,当然不是中品下品。
大师生于清朝咸丰11年辛酉岁12月12日辰时(上午7——9点),逝于民国29年庚辰岁11月初四日卯时(清晨5——7点),世寿80,僧腊60年。灵岩寺因大师而中兴盛旺,因为能让大师,示现往生净土作为榜样,其时节因缘,真是不可思议的啊!为纪念大师生西,妙真和尚等人决定,于第2年2月15日佛涅槃,也正是大师生西百日之期,举火荼毗,建塔安奉大师灵骨于灵岩寺本山石鼓东南。
大师荼毗后的第二天傍晚,人们从骨灰中捡得五色舍利子100多颗,晶莹圆彻,奕奕有光。另有大小舍利花,及血舍利、牙齿舍利(32颗)等,共计1000多粒。在场的出家在家弟了,无不惊讶,叹为稀有。无锡居士袁德常,捡得一些骨屑携回供养到家之后,忽然看见骨屑中现出无数舍利,光耀夺目。
大师落叶归根,往生净土,他老人家证悟到何种程度,我们是薄地凡夫,没有他心通、天眼通,不能妄加评论,唯有捧读累次出版的大师《文钞》,及经大师亲手流通的各类书籍,那提倡念佛,发挥佛陀妙道,自行化他,坚定恳切地修行,大有功于净土,足以证明大师是净土菩萨乘愿再来!凡信愿念佛,洞彻明了净宗真正旨归的人,都不会有别的拟议的。